“這不開玩笑嘛!”虎平濤連連搖頭:“誰都不可能答應這種條件。暫且不說這已經違反了市裡的相關規定,有一就有二,答應了李元生一家,那關口村的其他人還不得有樣學樣?到時候每家每戶都要這麼高的賠償,鬼才願意來這種地方搞開發。”
停頓了一下,虎平濤問:“趙姐,他們就為了這個鬧矛盾?”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趙麗道:“區住建局和另外幾個部分都在幫著協調,透過李元生的兒子對他進行勸說。上個星期他本人答應簽字,沒想到他女兒不同意,談好的事情又崩了。”
“他女兒?”
“十幾年前就嫁出去了。在麥河村,現在是兩個孩子的媽。”
“李元生他女兒不同意拆遷條款?”
趙麗搖搖頭:“她不是不同意,而是要從中分錢。”
虎平濤抓了抓腦袋,疑惑地問:“她是家庭成員之一,這很正常啊!”
趙麗白了他一眼:“你覺得正常,可別人不這麼想啊!她已經嫁出去了,按照村裡的規矩:嫁出去的女兒等於潑出去的水。何況她還是嫁到外村,連帶著戶口關係都轉了出去,早就不在關口村這邊。”
虎平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就是說,這次拆遷她分不到錢,主要是她家裡的問題?”
趙麗道:“昨天你休息,廖所他們接到報警就已經去關口村處理了一次。李元生的女兒帶著丈夫回孃家,就是為了討要屬於她的那份拆遷補償款。李元生的兒子當場拒絕,說這筆錢跟她沒關係,一分都不會給她。那女的也怒了,說她是家裡的人,就算出嫁生子,也應該得到一部分。”
“這話說的沒錯。”虎平濤道:“拆遷補償屬於家庭共有財產,她的確有這資格。”
“人家可不管什麼法律不法律的。”趙麗神情冷肅:“在錢的問題上,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何況這還不是一萬兩萬,而是六套一百平米的回遷房,還有四十多萬的補償款。”
“這麼多?”虎平濤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李元生那邊主要是他兒子寸步不讓。”趙麗深深皺起眉頭:“那人很貪心,他口口聲聲說是要贍養父母,其實是想把李元生老兩口抓在手裡,以後無論房子還是補償款,都是他說了算。等老人過世,他就能順理成章繼承所有遺產。”
“這傢伙挺聰明的。”虎平濤笑道。
“所以李元生他女兒不願意啊!”趙麗一直在搖頭:“就為了爭老人,昨天下午兩邊差點兒打起來。廖所他們趕到現場制止,好不容易勸了下來。結果今天又接到110報警,廖所先帶著李兆軍趕過去,後來打電話回所裡要支援,說是人太多了,現場警力無法維持秩序。”
虎平濤問:“意思是兩邊都約人了?”
趙麗點頭道:“我聽廖所在電話裡說,李元生他女兒咽不下這口氣,也不肯白白放棄屬於她的那份錢。昨天晚上回到麥河村,邀約她丈夫家裡的所有親戚,一百多人今天浩浩蕩蕩來到關口村。這些人帶了棍子,要李元生當面簽下字據,分一半錢的錢和房子給他女兒。”
“這樣一來,這事的性質就變了。”虎平濤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趙麗道:“是啊!原本只是民事糾紛,現在有可能變成刑事案件。你想想,大規模械鬥啊!性質太惡劣了。”
“那他們到底有沒有打起來?”這事虎平濤關注的焦點。
“應該沒有。”趙麗認真地說:“現在不比以前,要換了舊城改造剛開始的時候,雙方打起來的機率很大。我們一直在搞普法教育,街道辦事處和社群每年都有入戶宣傳任務。再說了,現在的老百姓都有手機,法制宣傳普及力度很大。要錢不要命的人肯定有,但大多數人還是遵守法紀的,何況還有廖所他們在場。”
“也就是說,吵歸吵,鬧歸鬧,兩邊都會找人聲援,可真打起來的機率很小?”
趙麗笑了:“如果真打起來,廖所和教導員早就給我打電話,向分局請求支援了。”
虎平濤深有感觸地點點頭:“也是啊!剛才我打車從關口村附近過來,那邊交通沒有阻塞,說明一切正常。”
趙麗看了他一眼,笑著問:“我聽小吳說,你女朋友昨天約你去她家裡吃飯?”
虎平濤怔了一下,苦笑道:“吳永翰這傢伙……他還不如直接召開新聞釋出會,廣而告之。”
“我聽說你女朋友是商務廳的,人長得很漂亮?”趙麗也很八卦。
虎平濤再次一愣:“趙姐,你聽誰說的?”
“呵呵,你以為我每天在辦公室裡就是錄入檔案,打打字?”趙麗得意地笑了:“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局裡都傳開了,說省廳人事處駱處長相中你了,要讓你做上門女婿,可你不識抬舉,放著駱處長如花似玉北大畢業的高材生女兒不要,非得去商務廳找了個今年剛分進去的小姑娘。”
虎平濤張著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這只是我聽說最多的一個故事版本。還有其它的,想聽嗎?”趙麗雙手交叉橫抱在胸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虎平濤連忙討饒:“趙姐你饒了我吧!這事真不要亂傳,至少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你得告訴我具體是怎麼回事啊!”趙麗笑得很賊精。
“那個……你還是問廖所吧!他最清楚。”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虎平濤毫無節操的拉人下水。
“那你得請我吃飯,再給我看看你女朋友的照片。”趙麗沒有惡意,純粹只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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