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騰這才意識失禮,立馬抱歉道:“抱歉,抱歉,是在下嘴盾,原來是先生的阿姊,是我冒昧了。”
江輕洛見他稱呼小楚為先生,心裡覺得好笑,他要是先生,那小孩子不得教壞了,嘴上卻淡道:“無礙,既然有朋友來了,那你和阿楚先聊,我去給你二人沏一壺茶。”說罷,就要去後方拿茶葉。
莊楚卻捉著江輕洛的手,說道:“洛姐,不用管這傢伙,你坐下休息,他哪用我們這般招待他啊。”
江輕洛輕拍了庒楚手一下,沒好氣道:“那有你這般說話的嘛。”
杜子騰微微尷尬,知道自己說這位姑娘年紀大,惹先生不悅,但也不在意,笑道:“沒事,先生不把我當外人才會這般說。”
庒楚也沒管他在不在意,問道:“對了,你來這裡幹嘛?”
杜子騰想到昨天喝了那嫡仙醉,到現在還有些嘴饞,便笑道:“你不是告訴我,那嫡仙醉只有小甜水巷再賣嘛,我一大早就過來了,可是在這小甜水巷轉了半天,才尋到此處。”
庒楚還以為這傢伙是來找他的,原來是來買酒的,立即熱情許多,熱絡道:“你原來是來買酒的啊,早說啊。”
杜子騰笑道:“其實不止來先生這裡買酒,還是為了恭賀先生開張大吉。”
莊楚好氣道:“你來道賀,不會空手來的吧。”
杜子騰揮了揮手,身後的家奴就抬著鞭炮進來,還有嗩喇響鼓,杜子騰道:“既然是祝賀,怎能少了炮竹喝彩還有嗩喇橫幅呢。”
庒楚訝道:“你這是把炮仗鋪子搬過來了。”莊楚剛才沒細看,這一看,鞭炮也有百來斤,這要是點上,不知要響多久。
江輕洛看著這些炮仗,這點上會不會把官兵引來,以為哪裡打仗了。
杜子騰笑道:“新鋪開業,怎麼能少的了熱鬧,再說,陣仗不弄大點,怎麼配的上先生的身份。”
庒楚白眼道:“我有什麼身份,你可別瞎說。”
杜子騰道:“是我妄言了。”詩才勝過賽翁,這點就值得他重視,更重要的是還有這酒。
江輕洛一臉所思,這杜子騰怎麼對小楚很推崇似的。
莊楚更加關心,這老小子能買多少酒,問道:“好了,你就告訴我你要買多少酒吧。”
杜子騰道:“其實說是買酒,不如說,想和先生你做一筆生意。”
莊楚來了興致,問道:“做什麼生意?”
杜子騰神秘一笑,淡淡道:“就是想以先生這裡作為……”杜子騰的話才到嘴邊,就被門口又出現的一行人分散了注意。
只見為首的是一個臉容精幹,身材魁梧的男子,尤為顯著的是他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這人比杜子騰還要惹人注目,竟見他的身後跟著百來號人,各個精武強勁,嚴整有序,讓小甜水巷的其他鋪子老闆被這股氣勢嚇得避之不及。
這些人也是徑直的朝醉儀釀走了過來。
江輕洛見這種軍中之氣,黛眉皺了皺,暗忖道:“這人來幹什麼。”
庒楚也眉頭一沉,氣勢一散,看著為首的公孫馳,沉聲道:“你來幹什麼?”
杜子騰暗忖:“聽先生語氣,似乎和公孫馳交集不怎麼好。”他也認識此人,這人是城衛統領公孫馳,他為了在江州做生意,還和對方打過不少照面,不過對方對他有些不屑一顧。
公孫馳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壓迫感,急忙道:“公子別誤會,馳某來此,並無噁心,是來給公子道賀。”
杜子騰一聽,“咦,看公孫馳這態度,似乎是來討好先生的。”這公孫馳以往都是別人巴結的物件,看他的態度和神情,怎麼像是來巴結先生的。
庒楚虛了虛眼,“道賀?我好像和你沒那麼熟,”
“一回生,二回熟,我和公子一見面就感親切,所以聽聞醉儀釀重新開張,也就想過來賀一聲喜。”公孫馳正要旁若無人的坐下,卻發現身後的凳子微不可察的移了半分,暗暗心驚,此次前來討個熟臉,果然沒錯,也就不坐了。
江輕洛心中搖頭,以前醉儀釀經營那麼久都不見公孫馳登過門,如今小楚當家做主,就過來道賀,也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莊楚知道打人不打臉,淡淡道:“來者是客,既然你是來賀喜的,我也歡迎,不過,若是替別人來為難洛姐,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公孫馳見屁股底下凳子又移了過來,這才坐下,笑道:“公子放心,我只為了道賀,不為其他之事。”
杜子騰卻是驚呆了,他自然聽得出先生對公孫馳的態度,沒想到以火爆脾氣和性格狠辣的公孫馳,不僅沒生氣,反而和顏悅色。
驚訝的不止是杜子騰,還有這條巷子的所有老闆,街邊鋪面的小販,公孫馳可是城衛統領,又是最亂、最兇惡的紅禮街的“疤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