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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何去何從

行走途中,亦舒總感覺有人在暗處偷偷尾隨,轉過身,又無處可尋。事實上,這樣的感覺已經整整持續五天了。

“你怎麼也來北京了?”徐世曦終於發現了唐潮藏匿的蹤跡。

唐潮摘下口罩,“自然是來找人,順便逛逛。”

亦舒也摘下口罩,風凌亂了她的頭髮,站在山頂無處躲藏,“你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

“你才知道?”唐潮的五官擠壓在一起,“該說是我聰明呢,還是說你笨呢?”

“唐潮,我希望你知道,我和亦舒是互相喜歡,互相需要的,你還小,何必苦苦執著一個不屬於你的人呢?”徐世曦把吹亂的頭髮理順。

“自從我遇見亦舒之後,我就沒有退路了。我的退路就是她,如果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就無路可退。”唐潮揉了揉眼睛,眼圈附近浮現的黑影凸顯了他的疲憊,“世曦,你也沒有退路了,我姐姐已經打算和喬思明結婚了。”

“他們怎麼……”徐世曦感到十分意外。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家那老頭原本就有意促成唐氏和聖喬公司的聯姻。”唐潮講得頗不在乎,彷彿是在講一件跟自己完全無關的事。

亦舒看著他,那些相識後說過的話,排列成一條整齊的隊伍,從自己的身邊一一走過。所以,現在也沒有重複的必要了。

好像所有人都找到了歸屬和歸宿。

顏露和陸旭杲在歷經漫長的分離後,依然心繫對方。或許是感動,或許是認命,也究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了,也不必究其根本了,最終在一起還要計較些什麼呢?

蘇亦輝和程書廣這段不被任何人祝福的戀情,總算透過苦苦地堅持,擁有了締造生活的機會。往後的人生,是苦是甜,或喜或悲,只能由他們共同去面對。

聽顏露說起,在廣州舉行的那場婚宴上,李南知也參加了,還帶著一個儒雅穩重的中年男子。在談話的間隙,聽到她喊他——灼華。

如果圍著一個圓形的跑道走,終點便是起點。他們都是在開始時就遇到了最終的那個他,只不過,一旦跨出了第一步,就必須走完全程。

亦舒只想跟唐潮說,她和徐世曦已經是走完全程的人了,而他還在半途停留。他的那個她在起點和終點處等待著他。此刻千萬不要在中途隨意地變換跑道,錯過即是一生。

山腳下的石碑處栽種著一些假花,裝點著單調枯索的冬日北京。

亦舒看著他,又看了看他。好多想說的話說不出來,真希望能讓這遍地的花代替自己說出心聲。

若賦予花草言語的功能,那麼它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呢?

它會依然選擇沉默,還是傾盡所有的話語(花語)?

那蒼白的天際被溫柔浸染,被詩意朦朧,被各色覆蓋。

從此:

一個人,一座城,一段旅程;

變成:

一雙人,一片情,一場人生。

有些註定是屬於兩個人的糾葛,由不得其中一箇中途離場,也由不得不相干的人隨意介入。

相信命中註定嗎?

還是說,是他們的心從來都不曾分開過?

有人說,前世的頻頻回望,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那麼,他和她,應該早已住進了彼此的眼裡和心裡。

纏纏綿綿。

至死不休。

那裡,是起點,是終點。

那裡,有她,有他,有他,有她……

那裡,或許對其他人而言,只是人生的一段過渡。但是,對於蘇亦舒他們來說,是用盡半生情感的地方。

天不老,情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