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那位病人看完病,出去了。林曉金立刻就一屁股坐在了那個“彭紅包”的對面。
“彭紅包”有些詫異地看了看林曉金和武得彪。然後沒好氣地道:“你們是誰啊,怎麼不排隊啊?有沒有叫到你們的號啊?”
林曉金卻滿不在乎地道:“沒有。”
“彭紅包”很生氣的樣子,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提高嗓門道:“怎麼回事,不知道有個先來後到嗎?連隊都不排,什麼素質!”
林曉金和武得彪相互對看了一眼。
武得彪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見林曉金不遵守秩序,心裡也有些埋怨起林曉金來。不過,他答應過林曉金,所以什麼話也沒說。
林曉金這才道:“你還記得林民生嗎?那是我爺爺。他昨天來看過心臟病的,他已經檢查過了,只等著安排病床做心臟搭橋手術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一沒有掛號,二沒有排隊,三又不是病人本人。
“你跟我這裡空口白牙地說什麼呢?我每天看那麼多病人,哪裡會記得什麼‘林民生’還是‘汪民生’啊?他到底是男是女,是人還是狗,我都不知道,你跟我套什麼近乎啊?”
林曉金聽到對方的話,心頭的火頓時“騰”地竄了起來。但他還是忍住了。
而武得彪也聽到了,他的火氣顯然更大。他跨上一步就想跟這個信口罵人的醫生理論幾句。
林曉金連忙從喉嚨裡乾咳了兩聲,還用眼睛直瞄武得彪。
武得彪這才想起自己答應林曉金的話來,於是就強忍著怒火重新站到了林曉金的身後。
林曉金定了定神,重新擺出一副死皮賴臉不死心的樣子,繼續道:
“您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是我爸陪他來看的病。你跟我爸說醫院床位緊張,還要騰出來給化工廠的傷員用……記起來了嗎?”
“彭紅包”更加不耐煩了,大聲道:“這位同學,看你還揹著個書包,不去上學,在這裡搗什麼亂?你爺爺有病就讓你爺爺來,你爸爸有病就讓你爸爸來!你有病……”
說到這兒,“彭紅包”冷“哼”一聲道:“如果你有病,那就走錯地方了。我看你應該去精神病院!”
聽到這裡,武得彪又要忍不住了。他沒想到,這個醫生的素質這麼差,一會兒罵病人是狗,一會兒又咒罵家屬有病,還說林曉金是神經病。
林曉金也不禁在心裡暗罵道:“你爸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神經病。”不過,他還是拼命忍住了,還朝武得彪連連使眼色。
武得彪總算緊咬著牙沒有說話。
林曉金依然一副客氣地樣子道:“我爸讓我來問問,今天有沒有床位了,能不能給我爺爺安排一張。”
“沒有!”“彭紅包”沒好氣地道。他現在是真的生氣了,平時他已經頤指氣使慣了。
不管是病人還是家屬,哪有人敢什麼手續也不辦就來跟自己死纏爛打的?他忍不住站了起來,一指診療室的門道:“滾,都給我滾出去!別影響我給病人服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