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超過二尺高的男人是天體之神?
一口唾沫能把曼達淹死的天體之神?
光是那口唾沫已經超過了他當前的身體容量。
每次想起祂那低沉雄渾的聲音,曼達總能聯想到一個高大、魁梧、蒼老的巨人。
曼達想極力摒棄世俗的偏見,可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一個如此袖珍的天體之神。
天體之神搖搖晃晃走在空中,太多年沒有離開天體,太多年沒有嘗試走路,他的身體很不協調,尤其還要保持著空中懸浮的狀態。
“要不,我抱你?”曼達對著天體之神張開了雙臂。
天體之神嘆息一聲道:“當你飛的越高,越能感受到天空的廣闊,越能體會到之前經歷的一切都不算什麼,甚至覺得是不真實的,你不知道昔日我擁有過多少榮耀,你不知道我締造過多少輝煌,你不知道我經歷過多少絕望,也無法理解我現在的激動和喜悅!”
“我是說,要不要我抱著你走?”
“我回答的還不夠明白嗎?”
“能不能再直接一點?”
“我說了那麼多輝煌和榮耀,就證明我的面子很重要。”
不讓抱就不抱,無非走慢一點,走慢一點還能多說會話。
“你該把製造完整不可見屏障的方法教給我了。”
“那麼大一塊土地,不可能一次製造出完美的屏障,修修補補在所難免,但你必須用對修補的方法,
一個漏洞必須用一個新的屏障去修補,一百個漏洞就要用一百個屏障去修補,不要看到一大片密集的漏洞,就想用一個大屏障把它們全都修補上,那樣會留下縫隙,
千萬記住,你可以在屏障上留下入口,但如果如果留下了一道你不知道的縫隙,這道屏障將一文不值。”
“那如何讓屏障不可見呢?在空中,我找不到像叢林之中的掩蔽物,奧德修斯的方法完全沒用。”
“想在天空中製造完美的屏障,有兩種方法,一種方法是在屏障中注入秩序的力量,讓屏障之內的事物處在完全不可見的狀態之下,奧林匹亞山就是如此。”
這種方法?這讓曼達想起了無孔不入。
可無孔不入需要神力維持,而且操作難度極大,曼達總不可能用神力做一個桶,把整個七星山隔絕起來。
難道是這就是固定屏障和移動屏障的區別?又或者有什麼別的技巧?
天體之神答道:“這一技巧要問克洛諾斯,只有他掌握了秩序的力量,不過你恐怕沒機會問他這個問題了,因為我很快會殺了他,我還是教給你第二種方法吧,
另一種方法要簡單很多,尤其對於現在的你,喀耳刻已經投奔了你,你可以藉助她的力量。”
“用巫畫?”
“不是普通的巫畫,那樣沒有用處,要用喀耳刻最精湛的巫術,一點點勾畫和編織,用會動的巫術,注入在兩道屏障之間。”
“兩道屏障?”
“是的,兩道屏障,中間留下一段空間,給喀耳刻施展巫術,讓屏障的外表隨著周圍的事物一併變化,在藍天之下,屏障是藍的,和天空完全一色,來了一絲白雲,屏障之上也會出現一絲白雲,來了一絲風,一絲白雲動了,屏障上的白雲也會跟著動……
這不是絕對的不可見,洞察力強大的神靈,觀察一段時間,是能發現破綻的,但這段時間很長,有時候是三五天,有時候是三五年,你不可能讓他觀察這麼久,你可以殺了他,又或者帶著七星山逃走。”
貌似這兩件事都不是輕易能夠完成的,曼達皺起眉頭道:“這可和當初你答應我的籌碼不太一樣。”
天體之神點頭道:“你可以再提別的條件,我們之間什麼都好商量。”
“你有沒有剋制滯澀的方法?”
“如果我有那樣的方法,又何必和克洛諾斯共同製作了平衡標記,山上有多少人需要擺脫滯澀?”
“將盡兩萬!”
“你不該把這麼多凡人全都帶上天空,我只能盡我所能為你提供幫助。”
天體之神突然加速了,走了這麼遠,祂的協調性貌似恢復了不少。
祂飛行的姿態很特別,把自己捲成一個團,在空中不停向前翻滾,遠處看上去,就像流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