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撤回腿腳,走到吳疆跟前,蹲下去饒有興趣地盯著他滿臉虛汗的臉頰,笑容滿面。
“你簡直就是個魔鬼!”
“魔鬼?呵呵,對付什麼樣的人,就該用什麼樣的辦法。實不相瞞,幹這種血腥的活兒,我這也是頭一次,您就只能多擔待擔待了。”
吳疆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自問一生殺戮無數,在“心狠手辣”這一塊無人能及,卻頭一次在一個少年面前折了手腳。
“也罷,我本就不是重信之人,既如此,便將事情告訴你。但前提是,你真的肯放過我!”
柳夕聽之面色淡然,言語之中盡顯嘲諷。
“不要以為全天下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背信棄義,殺人如麻。我既然說到,那就一定會做到!”
吳疆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隨即開口道:
“我們此次的任務,是要劫持公主以威脅皇帝,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你們?‘你們’是誰,想要的東西又是何物?”
吳疆微微抬頭,目光呆滯,像是在思索些什麼。
“你可聽聞過‘邪修’?‘邪修’可以說是組織,也可以說是個人。因為從古至今,每個邪修無不是被各個宗門所逐出的弟子。”
“由於他們有共同的慘淡境遇,而且又曾出身名門,所以難免同病相憐,於是便聯合在了一起,成了一個組織。也正是因為他們行事不正,與常人異,所以才被人冠上了‘邪修’的名號。”
柳夕略微側目,嘴上卻一直咕唸著“邪修”這兩個字。
“而至於想從皇帝那裡得到什麼,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才剛加入他們,有些核心東西自然不能夠觸及。”
柳夕點了點頭,似是相信他說的話,旋即又問了一句。
“那你們邪修,有老巢嗎?”
“老巢......”吳疆頓了頓,隨後搖了搖頭。
“不知,即便有老巢,想來也不會在大衍,因為大荒這三個國家裡都有邪修,甚至三大宗門裡都有他們的臥底。比如說,我。”
“到了時間,邪修之中的長老會主動聯絡我們這些底層人物,委派我們做一些人物。他們行蹤不定,以至於我也捉摸不透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話已至此,柳夕已經站了起來,環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色淡漠。
“雖不想承認,但你告訴我的這些事情還是有些用處的。那麼現在,便只剩下一個問題了,告訴我,我便放你走。”
“公主,現在何處?”
吳疆掙扎著起身,醜陋的臉龐上流露出十分艱難的笑容。隨後坐在地上,不敢輕易活動自己那條已經斷掉了的腿。
不得不說,從那條腿斷掉之後,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厥,反而能正身與柳夕交流,身體素質,倒真是遠勝旁人。
“公主並非我所劫持,而是另一名邪修所為。”
“這我知道。”柳夕抬起手掌。
“你剛到城門之時,身後便遠遠地跟著一個人。那人身法詭異,我只能感知到他的氣息,卻看不清他的衣著打扮。”
聞聽此言,吳疆臉上顯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顯然是對他能察覺到另一名邪修而感到驚奇。
“你居然能洞察到那位大人的存在,這著實令我沒有想到。”
“好了,不必多言,你只需告訴我公主現在何處。”
吳疆眯了眯眼,隨後緩緩睜開,眼睛裡藏著些不為人知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