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房內,斜陽透過窗欞而灑,玉凌寒又反握住了季君蘭的雙手。
她緊緊的握著他的手,是因為太過心疼和愛惜。
良久,她才低聲問,“所以,你回到王府後,在床上躺了三年,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季君蘭:“是的,當時因為臉部有動過刀的痕跡,其實三個月內並不能恢復如常。再者,就是我要成為活生生的小豫,所以我的言行舉止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所以,你便只能裝病躺在床上,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還能有更多的時間從容準備。”
季君蘭溫潤一笑,“正是,倘若我病得嚴重了,便可以少說話,少做事,少見人,甚至於是不讓任何人來打擾,如此我才能有更多的時間來完成小豫的囑託。”
“是的,比如暗中去培養多幾個密探,待時機成熟時好塞到各處去,做做王妃啊啥的!”玉凌寒小小的調侃了一下下。
“哈哈哈……”季君蘭笑得歡暢,“小妹妹一如既往的蕙質蘭心,一點就透。”
“君蘭哥哥,這些年來,辛苦你了。”玉凌寒語氣一轉,又變得溫柔切切起來。
季君蘭一怔,內心湧起陣陣酸楚。
是啊!這許多年來,他獨自一人暗中行事,慎密佈局,所花費之心力與時間,無一不是煞費心神,令他心力交瘁。
但是,一想到小豫臨去之時的眼神,他便又咬牙死撐著,苦捱著。
玉凌寒在他的手上輕拍著,以示安慰,“所以,小豫他沒有看錯人,也只有你,才能代替他繼續完成他未完成的人生,幫他保全北靜王府,為他報仇雪恨,彌補他人生中的所有遺憾。”
季君蘭微微點頭,“是的,所以我每次去密室裡,見到小豫的畫像時,彷彿都能看到,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奪目呢。”
玉凌寒的眼前,瞬間便浮現出一個藍衣少年的身影,他正慵懶愜意的徜徉在芝蘭谷中,臉上是了無牽掛的笑意晏晏。
她看著他的笑容,很是安慰,覺得自己也像是終於放下了心中大石一般。
可下一刻,她突然又想起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來,“君蘭哥哥,那你是如何得知那件秘密之事的呢?”
季君蘭抬手就颳了一下她的小鼻樑,“你猜!”
玉凌寒嬌憨一笑。
若是以往,是夏侯豫叫她猜的話,她肯定是言詞犀利的嗆回去的。
而如今,面前之人是季君蘭,那待遇自然就大大不同了。
是以,她真就乖乖凝眉想了一想,隨即星眸閃耀,“我知道了。”
季君蘭溫笑不語。
玉凌寒:“是因為季伯伯最後叫小豫帶給你的那句話,就是那句,‘讓他要代替我,繼續守護住我們的守護’。所以,你是由這句話之中,窺得了一二資訊,對嗎?”
季君蘭讚許的點點頭,臉上笑意更深更濃。
玉凌寒滿眼傾慕之色,“可是,僅憑這一句話,你是如何推斷出季伯伯要你守護的,就是五大門派的奇書秘籍呢?”
季君蘭收斂了笑容,臉色一正,“其實不難。當時,中原武林五大門派在一夜之間消聲匿跡,而我父親和他的那幾位老朋友,其中就包括長清劍派的掌門人,他們又恰巧在那幾日裡行蹤不明,行事詭秘。後來,花花她迷住夏侯豫時,又從他的口中得知元帝曾下令焚燬各大門派秘籍一事,我便大約猜到了其中的隱情。”
“就憑這兩點,你就推算出了你父親和我父親他們,將那些五大門派真正的秘籍,都給偷樑換柱的偷了出來,並將其給秘密隱藏起來,這也太厲害了吧!”玉凌寒對季君蘭的傾佩之情,是由小到大都不曾改變的。
季君蘭微笑寵愛的看著玉凌寒,聽著她呱唧呱唧的聲音,是多麼幸福的時刻啊!
“所以,你一知道夏侯平會對我家不利後,立馬就上門來提親了,欲以玉家姑爺的身份來護我家周全,對嗎?”
季君蘭淺笑點頭。
“可是,君蘭哥哥,那時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父親實情呢?我還在心裡罵了你好幾年呢?”玉凌寒嘟著小嘴。
“哈哈哈!”季君蘭忍不住大笑不止,“怪不得訂親後的那幾年,我老是鼻子癢癢,打噴嚏,原來是你在背後罵我啊。”
玉凌寒很委屈,“要是我知道你是君蘭哥哥,我當然不會罵你啊,我,我……”
“你肯定早就答應嫁給我了,對吧?”季君蘭調皮的接茬。
“所以,你為何不早道明身份呢?”
“傻丫頭,冒充當朝王爺,可是抄家誅九族的大罪啊!”
玉凌寒一怔,季君蘭說的對,所以他只能是自己咬緊牙關,默默承受著這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