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渾濁得令人窒息的高溫,求救無門的絕望和恐懼,她經歷了無數回。
從來沒人會來救她,就算有,她也是從這座爐跑到那座爐裡吃盡苦頭。她從來不敢指望旁人肯來救自己,那旁人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她犧牲自己去救他們?
“要是救世能讓我死,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你。可是不能啊!我不想再當一件固守原地千萬年的器皿,看盡萬千生靈鮮活的從眼皮子底下嬉鬧跑過……”
她不想用自己無限的生命,去燦爛別人的一生。
“看在咱們老鄉一場的份上,東東,解契吧!我想到別處走走,看一看。”林舒紅著眼眶,手裡緊攥著一個酒杯,心情忐忑地看著正慢悠悠喝酒的老鄉。
元昭喝著小酒,斜睨她一眼,一聲不吭地伸出手指,林姑娘絕望地閉上眼睛……只覺全身一陣發熱,額頭一緊,一縷靈氣被從眉心抽出。
嗯?她睜開雙眼,恰好看到一小縷血紅色懸在老鄉的指間凝成一粒血珠。
“這就是我用來與你訂契的血珠,”元昭平靜道,輕輕一發力,血珠轟然霧散,再也不復存在。手指抹抹,彷彿在抹掉血珠的氣息,“所有與我相關的印記均已抹除。
以後,你就是自由身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和我的人不會阻止你。”
“哈?!”有這麼好的事?!靈芥裡的混元鏡激動了,沸騰了,在裡邊不住跳腳,“我呢?我呢我呢?!”
“我收你就是為了地心的火,在問題解決之前你哪兒都別想去。”對於自己的靈寶,元昭可沒什麼好臉色,冷哼道,“說過不會讓你送死,本君一九鼎。
你要是再鬧,我便堵了你的耳,禁了你的。”
封鎖靈芥,讓它在裡邊一無所知地等死。
混元鏡:“……·#¥%~·#¥!!”不能罵髒話,唯有一堆亂碼能表達它對她的真實想法~。
“你走吧,不必提心吊膽地呆在這兒。”訓完自家的靈寶,元昭態度冷淡道,“讓清芷給你準備一匹快馬,三天內離開白帝城地界。”
三天後,她會在白帝城佈下天羅地網,就算沒有赭百里的守護,她也能安然無恙地開始靜修。對她而,有高階修士臣服自己固然好,若沒有,也無妨。
除了青鶴、紅藥和北靖、月華,她不會把自己的安危交到旁人的手上。
至於林舒,不過是她人生中的一名過客爾。有,權當多一名解悶的小夥伴;沒有,她亦不在乎。這世間無論少了誰,日月星辰照樣轉,歲月靜好如往昔。
“哦。”見她態度冷淡,林舒心中特別不安,磨磨蹭蹭地起身,“那,那,那我走了。”
元昭不應她,僅是揮揮手示意她請自便。而後手一揮,玉案上的食物瞬間被清空,恢復之前的乾淨清爽。
重新喚出玉簡,開始翻閱煉器的資料。
她要做的事,一般都能堅持到底,除非有比這更重要的。見她完全不當一回事,林舒磨蹭著走到殿門方向的一根石柱旁,不甘心地探出腦袋輕聲問一句:
“東東,我們還是朋友嗎?”
“你捫心自問,遵從內心,不必問我。”元昭頭也不回,專心致志。
她理解林舒疑神疑鬼的性情,但不代表她必須容忍對方的玻璃心,說話時還要時刻顧及對方的心情。
自己都沒有的待遇,幹嘛要委屈自己給別人這樣的待遇?這不自虐嗎?
罷了,去留隨意,愛咋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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