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的性格吧,應該說,是有那麼一點點不安全感組成的。
他覺著自己本質上就是個小農民。
辦事兒就跟種地一樣,在做事情之前,關蔭得想,這事兒我怎麼做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不出岔子。
因為他做事情的時候就琢磨自己是在種地,這幾畝地,咋才保證來年的收成夠吃?
也不是對自己缺乏信心,這傢伙膽大包天,就沒啥事情讓他沒信心,主要是做事情得考慮做成。
現如今在文化界混出了點名堂,關蔭就經常在想,他原本就不是文化方面的天才,現在仗著從另一個時空帶了點東西,帶了點記憶,他還能欺負欺負別人,可這些東西總有用完的時候,到時候該怎麼辦?
那就得學。
但是吧,在學習這件事情上,關蔭自己也知道,他的自信不是很足。
到底學成啥了,他自己也沒多少信心。
好的一點是他能很快證明自己的能力到底到什麼水平了。
《帳下舞》是他真正的原創作品,他就想著,如果不摻雜任何別的因素,他還能打幾個?現在看來的確還能打,而且很能打,可是,關蔭得考慮,如果沒有他現在的地位,這首歌能闖到啥位置?
今日新歌榜,能闖進前一百嗎?
這就有點鑽牛角尖了。
哪怕是抄,那也抄出了如今的影響力,想完全摒棄現如今擁有的影響力,以一個純粹沒有任何加成的角度看待自己的作品,那隻能讓他再穿越到另外的時空去了。
“影響力,也是咱現在的一部分,不可分割,所以,咱這麼想的話是不是有點對自己太不公平?”關蔭蹲車裡唸叨。
還好,他還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單純從自己的想法入手去考慮的。
可他就是有危機感,如果沒有現在的地位,他能打幾個?別看歌壇現在到處都是流量歌手,可真正有本事的也不少,不算加分項,他能跟這些人打成什麼結果?
“似乎也不能這麼考慮。”關蔭有點煩惱,“啥才能作為判斷咱現在的真正實力的標準?”
想來想去關蔭只想到一個。
演技。
這是咱真正的實力。
於是,關蔭稍微不那麼不理智了。
“有這一點,就算有如今的地位的加成,那咱也能不愧心地憑手藝吃飯。”關蔭琢磨,“但是既然既抄音樂,又抄書,闖下這片天地,那咱也不能放棄。”
一甩手,關蔭決定,以後還要繼續加強學習。
這段時間,他沒光顧著給自己掙影響力,在學習這方面,他敢拍胸脯保證自己絕對算得上好學生。
不過,這似乎還不夠。
至少,他現在還寫不出一首原創的能拿第一名的歌曲。
還有,他也暫時寫不出一部敢讓他放心地交給讀者去和他抄的那些名著相提並論的書,他現在還只有在名著的基礎上修改一些細節的能力。
實力還是不夠。
“學習咱不怕,一年學不出啥名堂,咱十年八年學,活到老,就學到老,老人家那麼厲害,人家還一直學習呢,咱算啥呀,不能因為取得一點成績,哪怕原創的歌曲,有那麼多加成,拿到了一點讚譽,咱就不知道自個兒叫啥了,還得沉下心,好好學,跟人家真有能耐的人好好學習。”關蔭敦促自己,這個時候可不敢鬆口氣呀,“導演方面,咱現在連人家張謀馬庫說的一些理論都沒法立馬聽明白,雖然有一點跟劇組的經驗,但最多隻是三流水平,跟人家名導的確差的很遠;演員方面,咱的確有臉吃這碗飯,但這就夠了嗎?看看人家李老師,看看人家焦老師,人家那才叫演員,那才叫把演員當成藝術家了,咱還差得遠,不能光靠爆發吃法,咱還得繼續探索。”
喘口氣,關蔭再給自己安排計劃:“寫作方面,那沒說的,那麼多國寶級老師,人家待見咱,願意帶咱,教咱,還啥回報都不要,人家是教真本事的,那咱不能不下心學。音樂方面,目前看起來是有一點成績,一首歌,至少還能讓人家群眾覺著有點水平,不至於落到憑流量吃飯的地步,那咱不能辜負人家的信任,這歌詞,咱得從書本上學,從現實中尋找,把書本和現實結合起來,才能寫出好歌詞。曲子方面,師姐和娃兒媽是天才,人家那才叫真本事,放著這麼好,這麼近,這麼願意教的老師,咱沒道理不好好學啊。”摸摸喉嚨,關蔭暗暗警惕,“就是唱歌方面,師姐說咱有天賦,那就至少不算太差,咱不能浪費這點天賦,要想真匹配人家給咱的稱號,不虧待粉絲願意花點錢聽咱的歌那熱情,咱也不能往後退。”
這麼一想,關蔭心平氣和了。
不就是學習嘛,咱暫時實力和成績是不十分匹配,那總不能自暴自棄把到手的成績扔掉,然後跟人家說:“我就是這麼一個實在人!”
那不叫實在,那叫二傻子。
那就得努力讓咱的實力跟成績匹配才行。
德不配位,那就修煉內功趕上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