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燭臺,兩滴清淚,數不盡哽咽離愁,款款相思曲。
雲息庭坐在桌前,一張一張看著出自自己之手的日誌,心中的人已和躺在床上的人兒完全重疊。
過去發生的種種,他已完全記起。
腦中不斷回憶起他與溫鬱的點點滴滴,兒時的記憶還作罷了,這一年以來從他再次與溫鬱相識後,一樁樁一件件,那麼清晰可見。
陶星河的藥也不過如此。
他甚至希望自己想不起來,如今就不會肝腸寸斷,難捨難棄。
那紙上的幾滴淚痕,分明是溫鬱看過後留下的珍貴淚水,看再到雲息庭泣訴衷腸之後,懸崖之上的那些絕情,對她來說該是怎樣的打擊。
明明相互愛到極致,卻換來被最愛的人推向別人懷中,她不甘心,亦無法接受。
無情不知有情苦,相思且使瀲情絕。
震驚世人的瀲情絕神功,於雲息庭而言,何嘗不是一副牢牢鎖住他的枷鎖。
這一夜,雲息庭自覺蒼老了許多。
轉日一早,夏荷早早送來早飯,見雲息庭依然呆呆坐在床邊看著溫鬱,把早飯放下,又端來一個大一些的炭火盆。
“炭火都熄滅了,雲教主就算不為自己的身體,也不能不顧長公主。”夏荷嘆了口氣,雖嘴上抱怨,心裡卻沒有怨恨雲息庭的意思。
她不過是想讓所有人都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再無傷心事。
雲息庭回過神來,呆滯的目光有了些光澤,他扭頭看了看桌上的早飯,嘆了口氣,起身去吃些東西。
他還不能倒下,溫鬱還需他的瀲情絕續命。
“尹孤晨和陸銀可在?”
夏荷搖頭,她又出去,提著一大壺熱水和臉盆來,代替雲息庭照顧溫鬱:“昨夜出去找陶神醫了,還未歸來。”
“他們倆人什麼時候回來,讓他們來找我,我有事要說。”
夏荷答應著,把炭火盆拿到靠近床邊,用熱水為溫鬱擦拭身體。
身體雖冷,還不至於沒有一點溫度。
看著溫鬱微微起伏的胸口,夏荷安了安心。
活著就好,至少還有一絲希望。
“雲教主,有些話不知該不該和你說,或許說了,雲教主心中會舒服一些。”
碗中的稀粥小菜如此難以下嚥,不是夏荷做得有多難吃,而是他根本食不知味。
“說吧。”
雲息庭覺得,除了陶星河被找回來,否則沒有能讓他舒服的事了。
“我昨日夜裡想了想,長公主她,似乎一早就做好了赴死準備,而不是昨日雲教主拒絕娶她,臨時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