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石姐姐贏,你們是不是……幫著姐姐故意欺負我,我不玩了。”
李知白聞言一怔。
石?
以她的年歲,的確知曉一些如今眾人所不知曉的事兒,比如……‘石青君’這個名字。
她心中一顫,鬼使神差的看過去。
只見廳內,一盞暖石燈火明亮,映著一片姑娘們的影子。
有一群姑娘湊在一起打玉牌,一個小姑娘已經滿臉都貼滿了條子,瞧的出來輸的極慘,而她身邊的姑娘每個人面上都乾乾淨淨的,只有她一個人已經無處下手,便被欺負的哭唧唧的。
這樣滑稽好笑溫馨的場景,卻讓李知白血氣翻湧。
一條條宛如美玉鑄就的血管之中血液流動滾滾,巨大的情緒撲面而來,將她壓得無法呼吸,胸口劇烈的起伏卻聽不到一絲呼吸聲,空氣都凝固了。
因為李知白看見了一個女子。
那女子她穿著最普通的淺色裙裳,不似以往那樣赤紅色繡這花紋,卻依舊優雅而神秘,她分明只是靜靜坐在那兒,卻宛如一口深不可測的黑洞,吞噬著天地間一切。
這樣的存在,手中卻抓著一把玉牌,唇角還帶著些許點心的糖霜。
李知白:“……”
怔怔的看著遠處的女子,她攥著衣角自己都沒有發覺,小指此時顫抖的是那麼劇烈,嘴唇在蠕動,卻說不出話來。
直到那女子看了她一眼,對著她笑了笑,然後……繼續往面前少女面上那無處下手的地兒貼條兒。
“願賭服輸,這是規矩。”
李知白聽到她這樣認真的說道,毫無自己正在欺負人的錯覺。
她已經無法去思考了。
入世?
入什麼世。
李知白已經想不明白了,可至少有一件事她知曉了……那就是自己在做的事情,是正確的。
她默默的低下頭,離開了這個地方。
——
畫舫樓船靜靜的懸在湖面上,一動不動,半透高棚外是雨水漫天,李知白按照祝平娘傳音的安排順著階梯來到甲板上。
大船甲板相比於船艙自然是冷風習習,些許雨水順著斜風,打在棚角落。
此時,這空蕩蕩的甲板上,一個姑娘也瞧不見,李知白默默的走到甲板一側,果然,一張小桌處在正中央,周圍防止了各種酒罈,李知白在此時已經可以嗅到澹澹的酒香。
她環顧四周,順著走了一圈,便見到一個半依靠在欄杆處的祝平娘。
看的出來,祝平娘為了給她準備這一場酒宴,特意去換了一身衣裳,漆黑束腰趁著那纖細腰肢,白色緊身袍袖上點綴著梅花,一半赤紅豔梅,一半淺白雪梅,鬢髮低垂斜插一根銀色髮簪。
月下獨倚長杆,燈火映照之下,臉部輪廓分明,容色晶瑩如玉,屬於合歡宗女子的魅力展露無異。
“阿白,你來了。”
聽見李知白的腳步,祝平娘欣喜轉過頭,只是她聲音中的期待忽然消散,轉而充滿了疑慮與不解。
只見李知白一臉的恍忽……神志疏散,就連腳步也有幾分虛浮。
祝平娘視線在李知白麵上長久停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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