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公著在某種意義上,是能代表東宮的,能代表護衛營乃至工坊城的。
當呂公著著手與各家軌道談判運送貨品時,一個個終於有了得勝的快感。
南船北馬,南邊有船,但北方缺馬。這也是南邊比北方富庶的一個原因。
國朝缺馬,導致整個北方的商貿不興盛,也造成了北方的地主眼裡只有那點田地。
如今不一樣了,短短一兩個月,軌道所產生的利潤,已經讓他們看到了前景……相當可觀!
這不,連工坊城都要利用他們的軌道了。
這才對嘛!南人控制漕運……雖然被太子殿下的軌道攪和了,可漕運還在南人手中。
那麼,適用於北方的軌道,就應該控制在北人手裡,這樣才能起到相互牽制制衡的作用……與太祖法度類同。
這都要利用我們的軌道了,太子殿下還是不捨得低低頭?
算了,太子年輕,臉皮薄,就不難為他了。能讓工坊城用軌道運輸,也算是還了一局……糧荒之亂的怨恨還沒散盡呢。
“工坊城貨品特殊,對於失期和遺失,要求倍之賠付。同理,工坊城貨品的運輸費用可提高一層。”
“可……”
“善……”
工坊城都是些什麼,大夥都清楚,提高賠付標準也是情理之中。沒有異議……
“誨叔,吾等有個請求。鑑於工坊城貨品量大,在國朝又有代表意義。”
“吾等想在工坊城貨品起運之日,在工坊城舉行一個儀式……”
“畢竟在工坊城舉行儀式,對吾等軌道是個大的宣傳。鑑於此,對於工坊城的貨品,可調低兩層的運費,而賠付仍然執行兩倍賠付。即便失期,也遵照倍半賠付。”
這是要上門打臉呀!
呂公著明白,可多年跟太子殿下接觸,好像太子殿下看實質要比面子重。
他有些捉不準。
他也知道,所謂的開運儀式,肯定不會是官員或者官方組織,可工坊城代表的意義是什麼,他清楚,整個國朝都清楚。
“此事隨後再議,爾等可有章程?”
“有,誨叔可將章程帶走…~”
有預謀的呀!
這一時間,呂公著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建議合適不合適了。
多年來,東宮、護衛營、工坊城接連的大動作,在國朝樹立的威信,很有可能因這一次的行為而倒下。
呂公著真有心將那幾頁紙甩對方臉上離開……
君子和而不同,有必要這般苛刻嗎?
說服太子殿下,讓工坊城貨品利用軌道,呂公著認為這算是工坊城讓步了。
對方爽快的接受工坊城的條件,他以為對方也準備讓步了。
至於提到儀式……或許真是為宣傳吧!
可當章程都準備現成時,呂公著已經意識到,自己這是進坑了。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從早些日子,對方託人說合,讓自己協調一下工坊城貨品運送,就已經在謀算著剝太子殿下的臉面了。
當時他不覺得啥,帝王就該具有寬懷,他同樣有糾正太子殿下行為的職責。
沒想到會是這結果!
話已經說了,也一步步到了這程度。
拂袖而去……呂公著的教養還真做不出來。這不是面對商賈,而是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