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鳶幾乎快銜不住眼裡的淚水了,她說完快速轉身去。
思緒紛亂之下,連法術也沒好好施展。瞬移訣一出,莫鳶卻是身處在一片叢林裡。她連害怕都忘記了,只蹲下身去放肆哭了起來。
什麼一廂情願、天經地義、兩不相欠!
全都是屁話,莫鳶抹著眼淚,方才那平靜無謂的樣子都是她裝出來的,那些文縐縐的大道理不過是自己生搬了雙瑟的話,三分無知七分掩飾,就是為了不讓祁堇衾看出自己現在這副樣子。
他怎麼能這麼騙自己呢?莫鳶又怎麼不怨他呢,大不了像狐面一樣我們交易便是交易說的清清楚楚就好,非要欺瞞利用這樣傷人嗎?
莫鳶起身往依稀有光的方向走著,一邊用袖子抹著眼淚。可是,雙瑟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啊,我又怎麼能要求別人呢?
說白了就是自己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了。莫鳶似懂非懂的理解著那些她複述出來的話,一抽一搭的往前走著。
天上忽然閃過白光,接著轟隆作響。直把莫鳶嚇得一個激靈,她瞪眼望著黑暗詭譎的叢林,樹影在大風下忽閃,恐懼瞬間從心底湧上來,她拔腿就向前跑。
醞釀許久的疾風驟雨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莫鳶越想心裡的酸楚越發的要溢了出來,雨水打在身上有些生疼,讓她想起了明潭那場大雨。
自下山以來遇到的那些人事,如今才過了多久,就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更何況妖生漫長,又該經歷多少這樣的風雨啊?
一道閃電又驟然打亮了四周,越發顯得森森可怖,莫鳶邁向前的一腳忽然踏空,滾下了一處山坡,失去了知覺。
次日一早。
莫彥已離開去往仙界稟報有無閣之事。
陸既明睡眼惺忪的被祁堇衾叫醒:“陸既明!你看見莫鳶了嗎?!”
陸既明揉揉眼睛:“沒……怎麼了?”
“莫鳶不見了。”
陸既明鯉魚打挺躍起失敗,雙手撐著床沿起身:“狐仙姐姐?你……你別急,可能是出去找吃的了?”
兩人快速收拾好,準備離開客棧。祁堇衾在此時忽然收到一封傳書。他快速上前開啟,卻是章先生的來信。
她與棠離二人已往嶽國趕來。祁堇衾現在無心關注其他事情,只想快點找到莫鳶。收了信,他帶著陸既明快速離開了客棧。
那日棠離知曉訊息後,不由分說的要來嶽國救趙弗。孤身一人已抵達嶽國境內。章先生落了他一步還未尋到他蹤跡。
棠離此行彷彿換了一個人,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絕。
靳國已然放棄了趙弗這個驚鳥之石,便打算讓他自生自滅,增援絕無可能。棠離自虞州出發,便帶上了全部家當,勢必拼盡全力也要救出趙弗。
素聞嶽國與靳國邊境有一匪幫,戰爭一發就倒賣軍火從中牟利。棠離打算去尋那匪幫做個交易。
“賣你糧草倒是不難,就看你誠意如何?”崔弋恢復了山匪老大的做派,留著鬍子,一副目中無人的神色,挑著眉看向下面弱不禁風的棠離。
棠離雖看著單薄,但此時眼神堅定,氣勢不輸倒也讓人不敢輕視。“我自是有備而來,敢問貴幫如何開價?”
崔弋撐著扶手起身,漫不經心的踱步到棠離身邊:“本幫主可是沒看到閣下的誠意啊……”
棠離怒目而視,迎上崔弋泛著精光的審視眼神;“那崔幫主的誠意呢?”
“呵,明明是閣下來找本幫主談交易的,這是談判該有的態度?”頓了頓崔弋轉身回座,翹著腿閒閒道:“不過本幫主慣常也不愛刁難人,話先給你說在前頭,錢財多少隻能決定賣給你的糧草數量。至於怎麼運進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