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鳶的確沒去過別有洞天,只在門口遠遠望過,從前衛蘇在她可一點沒敢靠近。
只是今日荀秣才說了什麼嫁娶的話,現在就讓她去荀秣家中,怎麼想怎麼奇怪。正當她猶豫的這時候,荀秣已經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步伐輕快雀躍。
“那個,不了吧……”“小鳶,你害羞什麼啊,我們小時候不是還一起洗過澡嗎?”荀秣拉著她一邊倒退著走,一邊笑著說。
這話直讓莫鳶七竅冒煙,說話都結巴起來:“那……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我們都還是小娃娃……”
荀秣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她:“你不會擔心我對你做什麼吧?”“啊?什麼啊……”
荀秣彎腰與她平視,眼中滿是誠懇,併攏三指舉起手道:“我發誓,絕對不做小鳶不喜歡的事。”
莫鳶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睛,說不出話來。荀秣軟了神色,語氣輕輕道:“我只是不想再一個人度過黑夜了。”
莫鳶心沒由來的空了一下,瞬間軟成一團,她笑起來點了點頭。荀秣又笑的眯起眼睛露出可愛的虎牙,拉著莫鳶飛奔起來。
莜竹居里歲歲已然睡下了,雙瑟給他掖好被子正要出門。卻遇到許攸擋在門口,燭火之下他面容模糊,只帶著那種日復一日的深情目光,呼吸間有幾分酒氣。
原是許攸獨自一人在廚房時,聽到了莫鳶與雙瑟的對話,便心中苦悶又獨酌了幾杯。他攔住雙瑟,雖醉意朦朧但是眼神又緊盯著雙瑟。
“你幹什麼?醉了就睡去。”雙瑟要推開他,他卻一把握住雙瑟的手腕。“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心有所屬了?”
雙瑟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喝醉了,我身邊除了他們幾個還能有誰?”許攸紋絲不動,還是緊盯著她。
雙瑟無奈道:“我的確心有所屬……我全身心都屬於我自己,我自己的逍遙日子。”
許攸轉身把她壓在門邊的牆上,湊過去就要親她。雙瑟抬手用食指擋住他的唇,道:“我心有所屬,不介意你也另尋新歡。你的凌霄也好,方婠也罷。”
許攸眼中一片薄霧起,幽不見底情深似海,緩緩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雙瑟愣了一瞬又輕笑出聲:“還拿這些糊弄小姑娘的伎倆來套路我,這情詩人間隨便一個少年郎都能念出來,你當我還是幾千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忍冬?”
許攸把頭倒在她肩上,幾乎帶著哭腔,在她耳邊一頓一頓道:“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雙瑟怔在原地,眼眶微紅,眼中湧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悲慼神色。
這前半句世人皆知,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便也不解其意的吟誦。而其中真意,若不是真見過滄海浪巫山雲仍不改初心鍾情一人,又怎能體會的到?
而這鮮為人知的後半句:路過千紫萬紅的花叢也不屑一顧,一半是因為修道而清心寡慾,一半……
是因為曾經擁有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