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彥……他怎麼沒來?”宓傾兒話鋒一轉,答非所問。
“我師兄他不會來的。”
“我真喜歡的緊。”他那身白衣。
宓傾兒閉上眼睛,耳畔卻響起一個在回憶裡塵封已久的溫柔女聲:“我身著白衣,你通體黑絨,這旈禧宮倒是徒有虛名,沒有一點喜氣。”
宓傾兒的一身紅衣已經不似從前鮮亮,在如今落魄的她身上不覺明豔,只徒增悽然。
“宓傾兒,你沒那麼喜歡他吧。”
“……何出此言?”
“你所作所為從未考慮過他,也不像是一個懷春少女。你沒想過和他在一起,也沒有期待過你們的未來。”
宓傾兒臉上出現悽然的笑。
莫鳶更加篤定,開口有幾分悲憫:“因為你沒有未來,你孤注一擲視死如歸。”
莫鳶見宓傾兒神色悽然料定自己猜對了,言語間帶著幾分不甘不解和惋惜:“我真不明白,你作為魔界尊使已是風生水起,若你有心,如今魔界天界交好,沒有什麼不可能。可是又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做?到頭來落得身死魂消……”
宓傾兒輕嘆一聲,卻說道:“死若為我所願而死,亦得其所。”
她側頭看莫鳶笑:“這個你不是應該比我清楚嗎?各有所願,各得其所,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求人理解。”
“那背後指使的人到底是誰?你和衛蘇盜闔天珠是共事一主嗎?”
“莫鳶,你怎麼還傻啊?我才不告訴你。”宓傾兒輕笑一聲:“我就是說了,你還真的深信不疑嗎?”
莫鳶頓時覺得精神一陣恍惚,她說的一點沒錯。
這一句,上一句自兩人交談起的每一句,或許已經真假參半,是非黑白但憑她說。連情義都可能是假的,言語又怎麼能信呢?
莫鳶定定看著她,忽然一笑,差點又繞進去了,管你是真是假,怎麼判斷,信與不信都由我。
“是有無閣嗎?”
宓傾兒低頭笑起來,一字一頓道:“有、無、閣,一個人界組織,難成大事。我宓傾兒,此前也算是魔界首席尊使,怎麼會屈從聽命於一個人類?”莫鳶雙眸微眯。
“你遲早會見到他的,如果你還想救小年糕的話。”宓傾兒狀似無意道。莫鳶卻陡然起身:“你什麼意思?!”
“魑魅魍魎……”宓傾兒幾乎是用唇語說出的這四個字,莫鳶卻瞳孔驟縮。
年糕不是在有無閣嗎?宓傾兒悄聲告訴她魑魅魍魎又是何意?這四個字分明指的是——鬼界。
是陸既明騙了她還是宓傾兒騙了她?莫非有無閣與鬼界亦有關聯?
莫鳶正百思不得其解,小米忽然衝進來道:“主人,有一封給你的信。”
莫鳶起身,又看了一眼宓傾兒,輕聲道:“你若覺得為自己所願而死,死得其所,我也無法反駁。畢竟冷暖自知,各求其道。若我二人所求沒有背道而馳,或許有緣一直做朋友。”
宓傾兒笑道:“你這丫頭還是挺有意思的,曾經我也真心想與你相交,只是,今生無緣了。”
“曾經我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會原諒你對年糕做的一切。”
莫鳶轉身:“再也不見,宓傾兒。”
莫鳶沒再回頭,大步走出了地牢。她深呼吸一口,長撥出一口氣。這才接過小米遞給她的信,展信看過卻是神色大變。
信中道:不要去鬼界。陸既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