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堇衾順路回了趟青丘,莫鳶便先回了千隱山。
此時正坐在雙瑟的莜竹居吃著她新曬好的葡萄乾和瓜子,一邊跟雙瑟講這些天的故事,這次回來倒是沒見著了許攸。只歲歲一人在書房練字習文。
莫鳶問起,雙瑟依舊古井無波,泰然自若,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道:“打發走了,讓他出去尋十本最新出的話本子。”
莫鳶噗嗤一笑:“你倒真會使喚人。”雙瑟問:“狗末末不是與你同去嗎?怎麼沒一起回來?”
莫鳶抓起一把瓜子道:“嗐,狗末末現在啊,可受歡迎了,席間被鶯鶯燕燕圍了個遍。他性子隨和好相處,誰見著都想攀一攀,回來的時候,又被孽海妖王邀請過去了。”
雙瑟笑意難掩:“孽海妖王?曲禕禕?”
莫鳶剝了個橘子遞到雙瑟嘴邊:“對啊。”
雙瑟吃著橘子道:“曲禕禕,千年鳳蝶,孽海妖王,最是愛好男色,宮內男寵無數,奢靡非常啊。不知道請狗末末去她宮裡安的什麼心?”
莫鳶吐出兩顆橘子籽,一臉驚愕:“不是吧,狗末末要是被看上,那……”
雙瑟笑笑:“放心放心,狗末末如今是蒼山妖王,她曲禕禕再厲害不至於將一介妖王收入宮中。”
莫鳶稍稍放心,只聽得雙瑟又道:“最多是妖王妖后共治妖界。”
莫鳶慶幸自己端著一杯茶還沒喝進去,她把杯子重重一放氣憤道:“我家狗末末多好的孩子,肯定要配那賢德淑良的女子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曲禕禕怎麼行?”
雙瑟道:“莫激動,我們也是瞎猜的,許是有正事呢。”
“你這趟去了孽海妖宮一趟,就沒發現什麼不同?”
莫鳶回憶了一番,恍然大悟道:“難怪我說孽海宮內的侍者各個是俊俏的小生,原來孽海妖王是個貪戀美色之人。”
雙瑟喝了一口茶,嘆道:“要我說啊,這曲禕禕還真是會享受,整日美人繞膝,醉生夢死,愛誰是誰,也不受這痴情苦。”莫鳶一想,也覺得有理。
“小鳶!”
正說著荀秣,只聞得清脆的一聲,他正站在莜竹居門口。
莫鳶見他平安歸來心中也是鬆一口氣。
“雙瑟新晾了葡萄乾啊!”荀秣幾步走到亭子下,雙瑟笑道:“是啊,從前,晾的沒你倆吃的快,如今你二人不在,攢下好多了。”
荀秣捻起幾粒嚼著,莫鳶問:“曲禕禕叫你去幹嘛?”
荀秣動作一頓道:“沒什麼大事,無非是妖界一些瑣事。”
“平安回來就好,今天下午給你們一個機會點菜,說說想吃什麼?”雙瑟站起身,拍拍手。
莫鳶雙眼發亮道:“果然是娶妻當娶雙瑟,嫁郎當嫁明潭啊!”
雙瑟一笑道:“貧嘴,哪來的歪理。”
“四喜丸子、香酥***寶醋魚、棗糕泥!”莫鳶站起身來,一溜的報出四道菜來。
雙瑟朝她腦門一點,嗔道:“這會子上哪兒給你弄雞鴨魚肉,下山買去。”莫鳶捂住腦門,撇撇嘴。
當莫鳶站在山下的鎮子裡,茫然四顧卻早已沒有了賣菜的小攤,她一抬頭,日頭西斜,都快到下午飯的時間了哪裡還有賣菜的。
但她身後的荀秣顯然一門心思不在買菜。
“小鳶,你為何說嫁郎當嫁明潭啊,只要你願意嫁我,明潭那樣的婚宴我也能辦一個。”
莫鳶轉身盯著他,直盯得他半晌啞口無言,在鬼界兩人早已把話挑明,莫鳶知道他知道。
荀秣神色黯然,心有不甘。
“如果沒有他,你會嫁給我嗎?”
“狗末末,沒有如果。”
莫鳶看著荀秣明亮的眸子黯淡,神色悲慼,她心中也一陣陣不忍。“狗末末,你於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永遠都是。”
荀秣苦澀一笑,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