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鳶才與師父聿懷將前後緣由說清楚，這邊明潭一眾已經帶著祁堇衾到了九重天上。莫與陌在門外輕叩道：“明潭的人已經到了。”

莫鳶又對聿懷最後行了一禮道：“師父，拜託您了。”

“嗯，你且放手去做，背後有為師作保。”聿懷看向莫鳶的神色也是與以往不同，她有這等膽量智謀，想必也是瑬盞會選擇她的原因。

九重天上，天地神臺之前。

此處彷彿無頂的大殿，腳下是玲瓏剔透的玉石臺面，隱約可見人影。高起的玉石階往上是天地神臺，三上神端坐在臺上，妖仙分立階下兩邊。

兩邊各有一通天玉柱高入混沌之中，其上雕花龍鳳盤旋而上，宛如有靈，徐徐而動。神臺前的不遠處正是被縛神索鎖住的祁堇衾，他背靠石柱，腳踏石臺之上懸浮在半空。此處正是戴罪神仙受天雷劫的地方。

也就是說，一旦此次裁決定了祁堇衾的罪，被確認為倪昶，那麼他立刻將被執行天雷劫，如上次隕落的芩之神君一樣，灰飛煙滅。

祁堇衾神色自若，雖早已髮絲散亂但擋不住他神君的氣質，天雷劫五百年前他也已經受過一次了。莫鳶遠遠望去，此處相距甚遠，看不清他的表情。

“元裡上仙，芩之神君被倪昶換魂的證據何在？”開元上神直奔主題問道。元裡立刻派人呈上了質鱗和圖紙金釘。

“先前的事已經稟明上神，次日又在芩之神君身上搜出了倪昶研製瑬盞所用的器物，便是這圖紙和金釘。”

開元上神看過以後交由聿懷和夷川。

曲禕禕道：“本王到此也是想討個公道，那日倪昶一戰，攪得我孽海天翻地覆，如今又害死芩之神君，人證物證俱在，還望上神裁決。”

“這物證，算不得。”聿懷上神開口道，眾人不解。

“六界都知道是芩之神君造出瑬盞，此物可凝魂結魄。那日孽海一戰，莫彥喪生，本神拿到這些物件卻是無從下手，這才找到芩之神君託他再造瑬盞救我愛徒。”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驚。

“既然聿懷上神都這麼說了，那此物做不得證，興許就是有無閣欲報滅閣之仇，派人假扮陷害。”莫與陌適時說道。

曲禕禕不以為然，反問：“倪昶的遺物又怎麼會落入聿懷上神手中，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日孽海一戰，聿懷上神並沒有露面吧。”

“如今編出這冠冕堂皇的理由為倪昶辯白……聿懷上神既欲得瑬盞，那會不會因此袒護倪昶也說不定，若是倪昶以瑬盞作為條件與上神勾結……”

“曲禕禕！你連聿懷上神都要汙衊！”莫鳶忍不出出口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曲禕禕見到莫鳶一笑：“差點忘了，莫鳶姑娘對祁堇衾情意深重，又與聿懷上神是師徒關係，難保不會從中說情，編造理由混淆是非。”

莫鳶冷笑一聲：“哼，那孽海妖王從前與世無爭，大戰當日孽海邊也不見身影，何以在這時候對倪昶恨之入骨？”

“既然以你的思路連上神都有可能與有無閣勾結，那你豈不是更有嫌疑？”

“若是你和有無閣勾結，與柳青厭一唱一和在明潭做戲，又將贓物拋到祁堇衾身上，那殊不知混淆是非的到底是誰了？”莫鳶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一時之間，場上眾人也瞠目結舌，判斷不出對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