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堇衾還是沒能拗過莫鳶，他心裡也清楚，比起有人保護，她也更希望自己能獨當一面。

莫鳶下到了人間。

此時人間大半年已過，正逢春日。莫鳶本以為此處定是暗夜無光遍地殘魂，誰料，下來時正值一個晴好的春晨。燕雀啁啾，桃李芳菲，莫鳶正身處一片花林之中。

她撥開花枝朝前走去，只見祁堇衾正站在不遠處，與她一般環顧四周，驚歎不已。“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旁邊就是書院，從牆內傳來書聲琅琅。

莫鳶與祁堇衾互望一眼，難道旒影真的成功了？

莫非他在天界拖住二人就是為了給人間留出足夠的時間，攝靈並且重鑄一個完美的大同世界。

莫鳶心中仍是存疑，兩人一併走到書院門口，抬頭只見額匾上書四個大字“嘉懿學堂”，取嘉言懿行之意。莫鳶腹誹，這是誰捷足先登，搶了自己想辦學堂的念頭。

此時學堂大門開啟，只見雙瑟笑迎道：“小鳶，你可回來了，見你遲遲不歸，我便做主先將這學堂辦了起來，你瞧。”

莫鳶走進去，只見處處水木清華，廊腰縵回，走過一條長廊，她見到對面窗裡方曈兒正手握一卷娓娓道：“‘人之初，性本善’含義在於人的向善之心，人有善的慾望和力量，人性的趨勢永遠都是向善的……”

莫鳶喃喃道：“這是真的嗎？”祁堇衾也略帶疑惑：“看來是我們低估了他的速度。”

“人之初，性本善……怎麼樣？主人喜歡這個學堂嗎？”此時小米從後面悠悠飛來，莫鳶猛地回身一把抓住小米，他卻也沒躲哀嚎道：“主人，你快放開我！事已至此，這樣難道不好嗎？”

雙瑟也勸道：“小鳶，你這是做什麼？”

此時正逢學堂下學，歲歲最先跑出來撲進雙瑟懷裡：“孃親！”又瞧見莫鳶，脆生生道：“莫鳶姐姐~”莫鳶見歲歲又長高了不少，摸了摸他的頭。

“孃親，今天做香酥雞好不好？叫莫鳶姐姐一起！”歲歲搖著雙瑟的手臂，雙瑟笑道：“好，小鳶一會兒記得回去啊。我們做好飯等你。”

方曈兒下學手持書卷見到莫鳶：“莫鳶，芩之神君，好久不見。”莫鳶笑著回她。

“祁兄！莫鳶！”元袁也遠遠得對兩人招手，三步兩步跑到跟前來。“莫鳶，可算見著你了，曈兒的書《有無千秋》早已著成，明日給你帶來。”

“真的啊？”莫鳶大喜。

方曈兒笑道：“也才剛剛寫完，尚未公之於眾，先讓你瞧瞧，可有疏漏。”

莫鳶一口答應：“好！”二人與莫鳶祁堇衾告別，也離開書院。此時三三兩兩的學生也都走出了學堂。莫鳶回身問小米：“這到底怎麼回事？”

小米恢復從前那種嬉笑的神色道：“天上一日，人間一年。大半年的時間足夠使我重築這世間，而我研究的攝靈陣法，會使人心靈純淨宛如新生，並在復甦之時，自然忘掉攝靈一事，絲毫不影響人間秩序。”

莫鳶與祁堇衾對視一眼，大為驚愕。

莫鳶不信，走到偏僻處兀自用了瞬移的訣，移動到人群熙攘的集市之間。只見街上井然有序，人人自得其樂無不面帶歡顏。扶老攜幼，講信修睦，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莫鳶環視四周，這一切真的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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