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吃完飯,小姐們就去休息室休息,有三三兩兩聚著說話的,也有組局玩遊戲的,還有自己靠在軟塌上閉目養神的。
沒人來跟梅寒裳說話,梅寒裳也不稀罕,索性出去找了雨竹,跟她在女學這邊的院子裡隨意逛逛。
走到一偏僻處,雨竹氣咻咻地說:“二小姐可真會做戲,三言兩語的就讓小姐您被大家指指點點的,最後還作了個和事佬,贏得了大家的信任!我瞧著,三小姐會突然跪下,指不定就是二小姐踢的!”
梅寒裳問:“你看到了?”
雨竹搖頭:“奴婢若是瞧見了,早就當場揭發了,怎會讓小姐您受那委屈!”
梅寒裳淡淡道:“梅羽霓這個‘大白蓮’慣會做戲,想要揭穿她,就要當場抓著證據才行。”
話音剛剛落下,就忽然聽見一聲沉喝:“你胡說八道什麼!”
梅寒裳循聲轉頭,看見她們身旁的院牆是鏤空的花紋,而透過鏤空花紋,她看見了牆那邊梅嶸之憤怒的臉龐。
女學原本就是從太學裡騰出來的幾個院子,所以,這裡的院子和院子之間的牆壁,有些是鏤空花紋。
而巧的是,梅寒裳她們現在逛的地方就跟太學學生休息的院子一牆之隔。
梅寒裳跟雨竹光顧著說話了,竟沒留意牆那邊的情景!
“梅寒裳,羽霓是你的妹妹,你竟在背後如此編排她!你真是個無恥的人!”梅嶸之厲聲呵斥。
梅羽霓是他最疼愛的妹妹,他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在背後這樣編排她,哪怕是自己另外一個妹妹也不行!
梅寒裳心頭酸了下。
梅嶸之是她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哥,現在竟然為了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這樣呵斥她!
她深吸口氣,冷笑:“二哥怎麼能肯定我是在編排她?難道就不能是真的?”
“怎麼可能是真的!羽霓是最單純善良的女子,怎麼會做戲!分明就是你心裡齷齪,把別人都看成你這個樣子!”
“我這個樣子?”梅寒裳揚著下巴,綻開笑容,“請問二哥,我是什麼樣子?”
“你……你就是粗鄙不堪,不要臉,還卑鄙無恥!”
“粗鄙不堪?”梅寒裳輕笑一聲,“我想問二哥,一個自小就在鄉下長大的女孩,怎樣做才能不粗鄙?”
梅嶸之噎了下,沒回答。
梅寒裳不無嘲諷地說:“是啊,鄉下來的女孩,不懂禮儀,沒有見識,更加上不了檯面,你們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高門大戶的公子哥當然是看不上的!”
她直直盯著梅嶸之,聲音忽然提高:“可是二哥別忘了,我跟二哥的身上同樣流著梅家的血液!若不是那個真正的鄉下女孩佔了我的位置,今日,我便是她的樣子!”
梅嶸之聲音放低了不少:“但這件事也怪不得她……”
“難道怪我嗎!”梅寒裳揚聲。
她看著梅嶸之眼中盡是沉痛,“難道是我樂意這樣粗鄙的嗎?在鄉下連飯都吃不飽的我,有什麼條件來學習琴棋書畫?”
“從我回到梅家開始,你就口口聲聲我粗鄙不堪,你可曾當我是你的親妹,想過來幫我進步?”
這話讓梅嶸之臉上顯出心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