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大女婿,也是個可憐人。
他是隔壁村李樵夫的大兒子。
他生母生他難產而死,奶奶說他是喪門星,一家子都不喜歡他。
繼母進門後生了三個兒子,家裡生活難以為繼,加上他生得壯實,吃得多,越發嫌棄他,才八歲便被賣到鎮上的財主家當苦力。
好在籤的是活契。
三年前她家招贅,他繼母便將他帶了過來,要了八兩聘金。
進了家門後,見他懦弱得不堪一擊,原身很是厭惡,打罵是家常便飯。
楊如珠初初時見他濃眉大眼,高大健壯還挺順眼,可隨之發現他怯弱不堪,便也生了厭,動不動就說要休了他,趕他走。
每每這時,他就很慌。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回家。
也不知他那繼母曾經怎樣殘忍的虐待過他。
李守業出現在屋廳門口,還是畏畏縮縮的樣子。
許真真端坐在上頭,招呼他,“守業,過來坐。”
他戰戰兢兢的挪過來,屁股挨著半邊椅子坐著。
許真真看著又來了氣,“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給我坐好了!”
他被嚇了一跳,立即坐好。
腰板挺直,眼觀鼻,鼻觀心。
許真真做了個深呼吸,壓下心裡那股子火氣,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一番,李守業才繃緊的神經才稍微鬆懈了些。
“這樣就對了。我跟你說,無論你以前遭遇到什麼,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楊家的大姑爺,你在外頭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們楊家的臉面,丟了就如同被人打斷了脊樑骨,一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
李守業一臉惶恐,淚水漣漣,“娘,我怕……”
許真真一聲吼,“給我把眼淚擦了!”
眼淚不用他擦,都被嚇了回去。
許真真儘量讓語氣溫和,“你記住,你越怕,別人就越會取笑你,越退縮,失去的和承受的就更多。你把你的男子漢氣概拿出來,變得像個爺們兒,為你的妻兒遮風擋雨,要不然,就枉為男人!珠兒也不會再喜歡你!”
李守業怔怔發愣,也不知聽進去多少。
“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多想想我的話吧。夜深了,回去睡吧,好好哄哄如珠。這幾年她依賴你成了習慣,這會子指不定要哭成什麼樣兒呢。”
李守業邁著虛浮的腳步回房,腦子裡一直迴盪著許真真這句話。
暗想,會嗎?
如珠真會為自己哭泣嗎?
……
第二日,許真真把李守業帶上。
其實閒日,鋪子不會有太多顧客,她去了也沒什麼用。
可是,冰塊在她這兒,只要有一個顧客,她都得去。
想到這一點,她又無比的抑鬱。
上輩子是個悲催的上班族,天天上班打卡,如今換了個時空換了個身份,她還要天天去上班,也真是醉了!
心情鬱郁,可沒想到,去到“糖心居”,她這個問題迎刃而解。
她才從側門進來,楊掌櫃就把她請去了會客茶室。
說郭銘回來了,且一早就來鋪子等她。
她很是意外,忙大步進了去。
“來了?請坐。”郭銘笑容滿面的給她倒茶。
她大大方方的坐下,“郭公子,你是昨日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