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惱怒不已。
“見你給族老和里正家送菜,以為你轉了性子,沒想到比以往還要刻薄無情。”
楊滿根的兒媳王氏尖聲道,“你昨日救李婆子孫兒可沒收錢,也沒讓她家出勞力,對一個外姓人好,卻不照拂我們這些族人,你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反骨!”
許真真雙眸半眯,眸裡藏著冷光,“不服氣是吧?那我問你,這些菜,我在外邊賣十兩一斤,在這裡卻只要你們出二十日勞力,這又是為何?”
王氏答不出來,支支吾吾,“誰誰知道你心裡那些彎彎繞繞?賣多少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
又憤然補充,“一斤青菜能賣十兩?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許真真斜睨她,“雖然你沒有腦子,但是你有句話說對了。對,我是賣還是贈送,怎樣、賣多少銀子,統統是我的自由,我自己說了算。賣不賣得出,那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王氏被噎住。
其他人見許真真如此強勢,深知今日討不了好處,便在心中默默算計什麼,個個眼神閃爍。
許真真把盼娣拉到門口,“你在這兒看著咱們菜園,把每一個進去偷菜的人都記住,等娘回來,上門找他要說法。”
盼娣感覺自己被委以重任,內心充滿了使命感,重重點頭,“嗯。”
大家滿頭黑線。
自從收購銀耳後,全村人都知道這孩子過目不忘,被她記住的人,怕是一輩子都打上偷竊的記號了。
“許氏,算你狠!”王氏恨得咬牙切齒,“你守得了初一,守不了十五,看你能守到幾時!”
有人也跟著幸災樂禍,“她不是有兩塊菜地嗎?此時後山那一塊,怕都被人踐踏成泥了。”
許真真一臉的無所謂,“那裡偏僻,我不會讓我孩子冒險去守著。菜被我摘完了,菜苗子被糟蹋了以後少點吃菜就行。”
這些人被打擊得徹底,再無話可說。
有的心懷怨恨走了,有的躊躇在原地,有的留下來看好戲。
楊大貴一咬牙,“好,二十日就二十日。許娘子,你把青瓜給我吧。”
許真真摸出一盒印泥,指了指如寶手裡的紙張,“去那邊摁手印。”
大家暗歎,這是準備充足啊。
摁了手指頭,就賴不掉了。
楊大貴也是真心救母,爽快就摁了手指印。
許真真給他挑了兩根大青瓜,還搭了一小把豆角,“你是第一個守約的,這豆角是對你的獎勵。”
楊大貴如獲至寶的接過,一個勁的對她道謝,完全忘了自己剛才是抗拒的。
其他人很是羨慕,又有兩個人上前摁手印,拿了菜。有幾個人追著他們回去,見證奇蹟去了。
之後陸陸續續的有人加入,許真真沒空在這兒候著,讓如玉把關,她進去做準備,好去見郭銘。
待她出來後,門外已經沒什麼人。
以防有人上門鬧事,她把如玉留在家裡坐鎮,自己帶著如寶,坐上了馬車。
這馬車的車廂早已不是原來低調華貴的模樣。
被山匪劈爛後,許真真換了個灰撲撲的廉價車廂,看起來毫不起眼。
但是,一點兒也不影響它在鄉親們和如寶心目中的地位。
再怎麼普通,也比牛車高階百倍。
如寶還是第一次做馬車,眼裡跳躍著歡喜的光芒,跟如玉那日一樣,小手摸來摸去。
又時不時偷瞄駕車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