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沉吟道,“村裡人愛嚼舌根,很難查到源頭。許氏只能將此事說清楚,消除誤會,再加上你收銀耳這一層,相信以後大家不會再對你說三道四。”
許真真一想,也是。
眾人七嘴八舌,是誰先傳出來的,確實難以查證。
倘若她在村裡有了威信,別人就不會輕易詆譭她。
“好吧。我還有一個問題。”她頓了頓,“齊月華一家的戶籍,可還在村裡?”
幾位族老對視一眼,三叔公道,“前幾日我讓阿九搬出本子查了,確實還在。”
許真真面色有些不好看。
當年,楊成壽恩將仇報,在村裡引起了公憤。
被逐出村子時,里正讓他遷出戶籍,否則,三個月內不遷就銷戶。
如今他走了這麼多年,戶籍還在,若說這裡邊沒有貓膩,她是不信的。
可當時的里正和族老和現在的不是同一批人,她惱火也沒用。
沉默了片刻,里正道,“若楊成壽再針對你一家,你儘管說。”上一任里正是他的引路人,若是許真真鬧起來,他也討不了好。
當然,許真真今非昔比,他也是刻意賣她幾分好。
許真真頷首,“我會的。先謝過里正為我主持公道。”
言下之意,她不會再糾結過去,但如果楊成壽再搞事,她會追究到底。
里正面上流露出笑意,“許娘子深明大義,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三叔公爽朗大笑,“以前沒發現,這楊瑞家的如此通情達理。”
其他幾位族老也笑了,只是那笑容別有深意。
許真真心頭一凜,糟糕,這是看她改變大,要起疑的節奏啊!
便幽幽嘆息,“說來話長……”
她又拿楊瑞託夢讓她善待身邊人之事當擋箭牌。
末了,她再嘆,“若不是我以前太愚昧,夫君也不會走了還無法安生,牽掛我……”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立即潸然淚下。
幾位族老面色晦澀,好一陣無言。
原來,她的轉變,是楊瑞三番五次的託夢。
楊瑞那小夥子,為人處事大方仗義,又善良孝順,他們哪一個沒受過他的恩惠?誰知道出去一趟,人再也沒有回來。
他定是遭遇了不測。
他給許真真託夢,證明了他不在人世。
暗暗唏噓不已,心裡都有些難受。
“人死不能復生,許娘子節哀。”里正只能這麼說。
許真真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帕子壓了壓眼角,“即便他不在,有族老與里正護著我這一家,我亦能過好這下半生。”
這話讓在場的人無比受用,氣氛一時無比融洽。
許真真看時機成熟,眉目間又染上憂愁,“不知為何,前幾日大嫂說我這屋子是她的,她要收回。若是我夫君泉下有知……”
三叔公眉頭一皺,“馮氏她為何這麼說?”
“我也不知。她說我婆婆臨終前,把這屋子給了她。”她沒有多說,神情委屈又隱忍,一副受了欺負卻又忍氣吞聲的模樣。
二大爺頓時把眼睛一瞪,“一派胡言!你婆婆雖說偏心,卻不是絕情之人。楊家的祖業全給了你大伯,只拿了些錢給楊瑞建了這屋子,就斷不會再給楊康、把你們孤兒寡母往絕路上逼的。”
“不錯。況且,楊康不是厚道之人,若這屋子當真是他的,只怕你婆婆過世不久,他便會將你們趕出家門。”
許真真佯裝驚愕,“那這麼說……是大嫂訛我的?”
幾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她可有拿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