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外來戶,村裡排擠呢。
作坊每個人都是新手,大家都在摸索,等一段時間,所有工位都已塵埃落定不說,別人也成了熟手,有位置她也插不進去了。
她進不了作坊,也就沒有分紅。
許真真嘆氣,里正瞧著是個正直公正的,卻沒想到他如此排外和短視。
鐵柱一家都將戶籍遷過來了,他們若是過得不好,還不是會拖他後腿,影響政績?
許真真沉吟了片刻,道,“我記得香水作坊這邊還缺一位質檢,你要是不嫌累,就去試試?”
鐵柱娘大喜過望,忙不迭的點頭,“我想去。”
“那好。隨我去作坊瞧瞧,我教你。不過,如煙還沒有給嘟嘟請到奶孃,你得幫她帶幾日。這個工位是我新增的,別人還不知道,只要我不安排人,就一直給你留著。”
也就是說,她幹這活兒是十拿九穩的了。
鐵柱娘喜極而泣,“謝謝東家。”
許真真笑了笑,“鐵柱是個好苗子,人又機靈,我把他培養出來,日後也好與我幾個孩子守望相助。我向他保證過,會安置好你們的,就絕不會食言。”
鐵柱娘用衣袖壓著眼角,“我家鐵柱能遇到您,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
許真真帶鐵柱娘去作坊回來,陳滿谷兩夫妻也回了家。
只是她想象中,楊如寶這會子該是春風滿面、春心蕩漾的,可此時的她恰恰相反,眉目間攏著一層憂鬱,林黛玉一般的愁容滿面。
仔細看,眼眶還泛紅。
聯想到陳滿谷一夜不歸,許真真心裡咯噔一下。
鐵柱娘帶孩子進去了,她就問如寶,“怎麼了?”
一向沉默寡言到近乎冷漠的女兒,忽然投進她懷裡,“娘。”
聲音發哽,嬌小的身子微顫,像只受傷的小貓,惹人愛憐。
許真真心疼,衝坐在一旁石椅子上的女婿惡狠狠地挖了他一眼,輕拍下女兒的後背,“不怕,萬事有娘在。”
楊如寶只是抱著她默默流淚,一個字也不說。
她沒法子,只好問陳滿谷,“說吧,你如何惹她了?”
不料,陳滿谷一臉無奈,“娘,馮掌櫃昨日留晚飯,我與他小酌半杯,後來醉酒,便在他家借宿,寶兒她便不高興了。”
就這樣?
許真真不信,“你還說什麼了?”
“並無。”
許真真將楊如寶推開,看著她,“是這樣嗎?”
楊如寶輕輕搖搖頭,拽起衣角擦去眼淚,“娘,我無事。我只是期盼爹爹回來,心裡高興。”
她這種隱忍卻又敏感的人,越說沒事越有事。
可她不願說,許真真也不好強迫她。
只衝陳滿谷瞪眼睛,“她是你媳婦,她為什麼哭,你不知嗎?”
陳滿谷無辜又無奈。
女子心比海底深,如何是他能揣度的?
許真真什麼也問不出,暫時撇下不管。
又問,“馮掌櫃可有鮮花賣家介紹?”
“並無。只有酒。”
許真真一詫,“他賣種子賣盆景,得到的資訊也是農作物類的,怎的又與酒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