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許真真錯愕不已,忙去扶她,“吃早飯怎麼了?我這兒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是,一日三餐總能讓你們吃飽的。”
張翠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奴婢們賣身於人牙子時就說過,一日只給兩餐稀粥就足夠的。
可早上老爺讓奴婢們燒了好多吃食,小姐姑爺們吃了還剩好多,老爺說剩下浪費,就讓奴婢們吃,奴婢們一時沒忍住……其實吃不完可以餵雞鴨,對不起夫人,是奴婢們貪心了。”
許真真好無語,“讓你們吃飽不是應該的麼?不然你們哪兒來的力氣幹活?以後一日三餐跟著我們吃,不吃飽就扣工錢,知道嗎?”
張翠不敢置信,期期艾艾的道,“夫人,糧食來之不易,家裡人口也多,奴婢們吃上兩頓飽飯就已經很好了。”
“怎麼?我的話不好使?”許真真沉了臉,無形的氣勢釋放,面上多了幾分當家主母的威嚴。
“夫人,奴婢、奴婢……”張翠不知所措,急得快要哭出來。
“哎,你緊張什麼呀,我又不吃人。”許真真笑了,牽她的手起來,“以後你只管聽話照做,少質疑多做事,就保管不會出差錯。”
“謝謝夫人。”張翠起了身,眼裡噙著淚水,眼裡滿是感激。
“不用這麼拘束。”這丫頭眉清目秀,眼神清澈,許真真瞧著挺喜歡,“你父親和你大哥,被指派了什麼活兒?”
張翠道,“老爺讓大哥學駕車、跑腿,我爹則去田裡幫劉老爺的忙。”
許真真點點頭,“我知了,你去忙吧。”
後山的花和蔬菜都長出來了,要施肥、除草,劉福發一個人確實忙不過來,讓張老爹去搭把手,是最好不過。
張翠退了出去。
只是,不到半刻時,她又進了來。
“夫人,有兩名自稱舅老爺的男子要見您。”
舅老爺?
許真真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的兩個兄弟。
他們上回偷桃膠,被如玉教訓了一頓,據說手骨都給掰斷了。
他倆也好意思,賴在楊康家一兩個月。眼下又來,誰給他們的底氣?
她嘆氣,“帶他倆去屋廳。”
也沒胃口吃了,燒了些開水兌著靈泉水喝了解渴,便走了出去。
一見到那兩兄弟,嚇了一跳。
原本就纖弱的身軀瘦成了麻桿,顯得頭大眼睛大,眼底還有深深的黑圈,乍一看,像是營養不良的大頭娃娃。
“二姐,你可總算肯見我們了。”許靜痛哭流涕,“還以為,你不認我和大哥了。”
許真真神色淡淡,“你們做過什麼,心裡有數。我認不認你們,都在情理之中。”
許靜哭聲一頓,將她還是一如既然的冷靜,心裡越發沒底。
躊躇了下,道,“姐,你也瞧見了,我和哥如今落到苟然殘喘的地步,什麼心思也沒有了。只想在你作坊討份活計,好讓幾個孩子有口飯吃。”
許真真第一反應就是想拒絕。
可聽他提到孩子,又於心不忍。
只說,“作坊的每個工位都安排了人,無法安置你們。不過,我家裡打算建房子,若你們不嫌棄,就來幫忙搬磚、砌牆,或是做些雜活吧。”
許靜大喜過望,許沉面色也微微動容。
他們不約而同地道,“我們願意幹。”
神色激動,眼裡帶著絕後餘生的欣喜。
許真真越發驚訝,這兩人這些日子到底經歷了什麼,這性子、態度,轉變得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