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張大梅急忙站起身,大聲道,“死崽子,是誰教你扯這彌天大謊的?你爹病沒病,回去一瞧不就知道了麼,我用得著騙你?我逼你和離,我有什麼好處?你一餐要吃五碗飯,讓你和離回來,我又拿什麼養活你!”
李守業一見到她就害怕,又往許真真身後縮。
卻也敢壯著膽子反駁,“我舅父給一富商出海跑船,掙了些錢,他想帶我一起。你讓我和離,就是想讓我跟他走,掙了錢好給兩個弟弟娶妻。”
眾人恍然大悟。
難怪張大梅非要他回去,原來是打這個主意!
頓時對她指指點點,說她卑鄙無恥。
張大梅氣得面色發青,她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哇”的一聲哭了。
“守業,你舅舅幾時來過家裡啊?你以前從來不撒謊的,來了楊家就變壞了,不想回去看你爹,竟胡說八道誣衊我,你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李守業面紅耳赤,急聲爭辯,“我沒有說謊。那天你們來‘糖心居’鬧事,我給大弟一盒甜品,他什麼都跟我說了。”
他看向四周的人,“你們也知道,我向來不會說謊。”
張大梅這回想否認都不能了。
自家兒子都把她給賣了,她裝了也哄不回李守業,還不如不裝!
她頓時一掃方才悲慼的模樣,挺直了腰桿,擤了一把鼻涕,手隨意往衣服上擦了擦,衝許真真道,“我不是刻意來鬧,只是想與你說些事而已。可這麼久以來,想見你一面,比登天還難。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守業他爹是病了,不過只是風寒,我沒錢治,守業要爹,就拿錢給我。
我想說的是,我這繼子可是做夥計的人才,當初你只給十兩聘禮,不夠,最少得一百兩,你給我補來。
此外,他在你家這幾年做牛做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兩個女兒都各有作坊,他也必須得有。”
她一股腦地說完,一臉的理直氣壯。
許真真給氣笑了,看向李守業,“你繼母當初是怎麼虐待你的?”
張大明神色大變,指著許真真,“你、你做什麼!別想往我身上潑糞,好岔開話茬子!”
許真真沒理,只是看著李守業。
李守業眼眶發紅,裡邊閃爍著淚光,“她打我罵我、不給我吃,不給我穿,讓我睡豬圈。”
眾人譁然。
“天哪,竟看不出,她這麼惡毒!這樣的人,就該天打雷劈!”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那李木匠也不給管管!”
在一片罵聲中,許真真繼續問,“還有呢?”
如果僅僅只是這些,如今人高馬大的李守業不至於怕成這樣,一定還有更過分的。
李守業戰戰兢兢的,“她拿鞭子抽我、拿火炭燙我、逼我吃糞便……”
“譁!”人們震驚了。
其心性之陰毒,真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