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海笑了笑,“她的性子,和你當年一模一樣。她與沈逸飛的事,也與咱們很相似。依我看,這都是命,咱倆也沒法怨。”
戚氏冷哼一聲,“你到現在還慣著她!那沈逸飛是什麼貨色,也配和你相提並論?”
莫如海詫異,“我記得你一向對那小子讚不絕口來著,怎的忽然就惱了他?”
戚氏恨聲道,“那是他擅於偽裝,我受了他矇騙。否則,像他這種賣妻求榮之人,進門我都要打出去。”
莫如海見妻子眼裡深深的厭惡,他心都提了起來,“到底怎麼了?”
戚氏憤憤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給那楊氏送休書,殊不知人家早就先給他準備好。方才家丁打回來,我看了一眼,你知道那休書上,寫了什麼嗎?
寫了他與咱煙兒勾搭苟且!上邊摁滿了整個楊家村村民的手指印,沒有人會懷疑這件事不真實!
若是去衙門蓋印除戶籍,咱們整個圈子也瞞不住,他倆要被釘在恥辱柱上!還有,品行不端,雲騰書院也會讓他捲鋪蓋走人。”
莫如海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站起了身,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他的事,咱們一早知曉,既已接受,再多加指責已無意義……”
不料,戚氏急聲打斷,“老爺,這也就罷了。可是,你知道,他倆回家後,休書還沒送回家之前,發生什麼嗎?
天空忽然烏雲壓頂,像是風雨欲來,又像是天災人禍降臨,我心裡頭打了個突,很是害怕。
就在這時,一道烏光落在咱家,緊接著就聽到然兒喊救命。我衝入房內,見沈逸飛手捂胸口,躺在床上申吟,唇白臉青的,很是嚇人。
我出去找人去請大夫,再回到房內,我聽他說,他曾在許氏面前發過毒誓,一輩子不負楊如煙的。天上風雲變幻,不知是不是毒誓應驗到他身上去了,不知他會不會死,他若死了……”
“死”這個字眼深深刺痛了莫如海,他瞪眼,“住口!你飽讀詩書,應知天變乃是自然現象,怎的也學那些愚婦,信這些江湖術士之言?若毒誓真那麼好使,這天下每日不知要死多少人!”
戚氏被丈夫數落,頓時有些委屈,“好,即便不是天罰,那麼,他突發急病總是真的吧?咱女兒才跟了他,他若是死了,那我女兒算什麼?守寡嗎?”
事關女兒的幸福,莫如海也很是焦躁。
“不是請了莫神醫麼?咱們趕緊回去,讓莫神醫先給他看看再說吧。”
說著急匆匆往外走。
走了兩步又回來,把老妻的手牽上。
……
莫如海的府邸離衙門不遠,步行一刻時就能到。
其實衙門裡也有給他配置住房,只是,手底下官吏太多了,戚氏不願與他們的家眷擠在一處住,才另外購房的。
回到家,屋裡各個角落都掌了燈,那莫神醫竟已等候在內,比預估的時間提前到達。
一陣寒暄後,莫神醫立馬給莫如海診治。
望問診切,他診斷得很詳細。
時間一點點流逝,莫如海心跳如雷,渾身被汗水溼透。
足足過了兩刻時,莫神醫才給出了結論,“莫大人乃因腎虛陽虧引起的喘咳,不礙事,老朽兩劑藥下去,藥到病除。”
莫如海瞪圓了眼,“就這……?”
這莫神醫,其實也就一高明點兒、良心點兒的大夫,被百姓冠與“神醫”的稱號,救死扶傷同時,也不忘斂財,屬於取財有道之人。
戚氏讓人去請他時,並沒說莫如海的狀況,但是給的診金多,他便也沒多問便來了,因此他對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