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這十幾個人也這叫多?我看你是沒見過國都那些龐然大族!光是老夫溫家……”
薛氏出聲打斷,“老溫,莫急,讓丫頭自己拿主意。”
輕柔的一句話,就讓溫老爺子冷靜了下來。
他是很想認許真真作義女。
她是他夫妻倆救命恩人,她的人品秉性又深得人心。
可前提得是,她得是自願的,不能用身份壓她。
不能提家族,他心裡更沒底,眼巴巴地將許真真望著,“丫頭,我和老伴從未有過要認義子義女的想法,如楊瑞所說的,這裡邊有太多的牽扯、麻煩。
但是當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倆就覺得你閤眼緣,對脾胃,這就很難得。或許,這便是世人口中的‘緣分’啊。總之,丫頭你好好想想,認下我夫婦倆當義父義母,你不會吃虧的。”
許真真看向楊瑞。
他神色很平靜,顯然是讓自己拿主意。
她沉吟了片刻,道,“大爺,大娘,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是一家子的主心骨,有爹有孃的家,才算是家。
可惜我們夫妻倆沒有什麼福氣,父母早早過世,凡事都沒長輩提點,一直都走得磕磕絆絆的。
這段時間裡,二老和我全家相處融洽和睦,讓我們體會到什麼叫天倫之樂,若是能認下二老,是我們全家的福氣。
只是,二老也知道,沈逸飛與我們反目傍上了知府,以後定會針對我們一家。這個時候,實在不宜把二老牽扯進來。等過個兩三年,我們與沈逸飛的事情有了個結果再說,二老認為如何?”
她很坦誠,這一番話發自肺腑。
溫老爺子自然看得出。
他笑了笑,“丫頭,你是不是還以為,我那金牌是偽造的吧?老夫既擁有聖上御賜之物,又豈會懼怕一位小小的知府?”
許真真心想,不錯,能得到如此浩蕩皇恩的,定是那位高權重而又為國家作出傑出貢獻的人。
這樣的龐然大物,是不會把莫如海放在眼裡的。
可她記得,歷史書上提到的免死金牌,不是金子做的,是一塊丹書鐵契或金字鐵券,鐵質。
也不能真的免死,犯了大錯,皇帝一樣殺你,說白了,這玩意兒就跟榮譽證書差不多。
所以,她認為,這金牌是假的。
那麼,老爺子是沒有自保能力的,自己總歸會連累到他。
許真真為難了,“老爺子,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家這一灘渾水,您背後也有族人,加起來就牽連太廣了,您得慎重考慮。”
溫老爺子反而氣定神閒,“丫頭,你無須有顧慮。”
在官場浮沉數十載,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他一眼就能看出這丫頭是真的為他著想,而不是敷衍或者其他。
她不是趨炎附勢之人,她若是願意,哪怕自己夫妻倆是乞丐,而小看半分;若是不願,也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有什麼改變。
所以,這一刻,溫老爺子決定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不瞞你說,老夫曾是太子太傅,雖說已告老還鄉,但朝中還有學生與老友,誰要動老夫的義女,他得好好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