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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不是路難走,是壓根兒就沒路。
許沉父子在前面用柴刀開路,許靜挑著擔子,許真真被楊瑞牽著走都夠嗆,頻頻摔跤。
走到父母的墳頭,她累得手腳發抖。
不過,也幫忙除草什麼的,整理墳頭。
拜祭的時候,她給行了三跪九叩大禮。
她一個異鄉魂,佔了人家的身體,就得感恩人家父母。
令她意外的是,許沉許靜兄弟也學她三拜九叩之,“咚咚”的,把額頭都磕出了血。
要走的時候,許靜忽然又雙膝跪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山峰嗚咽,寒風刺骨。
許沉也跟著下跪。
她不知道這兩人是在緬懷父母,還是在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回去的時候,都很沉默。
她沒說話,心裡琢磨著那一群外甥如何安排,一不留神,被重重絆倒,差點滾下山崖。
腳崴了,手和臉都被擦傷,楊瑞心疼得不行,揹著她走下山。
回到孃家,黃氏和陳氏已將屋裡內外打掃乾淨,飯在鍋裡蒸上了,淡淡的米香飄散出來,幾個孩子在外邊的水井旁洗洗切切。
很溫馨和諧的場面。
過得一陣,開飯了。
孩子們飢腸轆轆,雙眼都要冒綠光了,卻極力隱藏自己的渴望,只等大人坐好,他們才找來小凳子挨著邊角坐下。
而黃氏與陳氏,卻還是給自己煮了很稀薄的粥。
面對許真真責備的眼神,她倆有些靦腆地笑笑,說,“習慣了,飯太乾,吃不下。”
聽她倆這麼說,大的兩個姑娘,低頭偷偷抹眼淚。
是習慣了,不過是餓習慣。
飯桌上有雞、魚,清甜的青菜,孩子們吃了許久未曾有過的飽飯,很是心滿意足,有兩個孩子揹著大人,偷偷舔飯碗,許真真看到都心酸。
吃完飯,她把大人和大的幾個孩子,叫到一起。
“我那邊加起來,也差不多有一百畝地,我給五十畝你們種吧。”
她話音剛落,許靜就大聲說,“我們本來就不會種田,你還讓種,種了顆粒無收,豈不白忙活?”
許真真瞪他,“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許靜哼哼唧唧,到底沒說什麼。
“這五十畝地,我打算一半種黃豆,一半種人參。土壤非常好,你只要按照楊瑞姐夫的法子去種,絕對有收穫。
我也不會讓你們承擔風險,因為,我是花錢僱你們做事的,有沒有收成,都是我的事,你們不會虧損半分。”
對於許靜許沉這樣頭腦簡單之人,給他們分紅提成什麼的,他們不會太感興趣的。只說一天給多少工錢,他們看得見這利益,才有動力。
兩兄弟一聽,果然興奮了。
許靜搓手,“種人參可是大買賣。不知大姐給我家算幾個勞力,又給多少工錢?”
許真真道,“你和雨航給六百文、弟妹給五百,媛媛不適合下地,跟我家五丫頭做些針線活,看能不能上手。風臨去私塾上學,我出錢供。”
雨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媛媛十三歲,風臨八歲,這樣安排,已經很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