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果斷地道,“那隻捉一些,別的不捉了。”
張老爹道,“回先生,接連兩次驚擾,這魚兒怕有不少傷亡,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啊。”
楊瑞道,“無事。受傷的撈起來,我們自己吃便是。”
溫老爺子沉吟了片刻,道,“這樣,魚先別捉,我上去同那些老傢伙的下人商量商量,看能否全要了。”
許真真驚訝了,“不能吧,老爺子。這上萬斤呢,即便人家是抱著接濟咱們的心理,他們也吃不下這麼多啊。”
“丫頭,說什麼接濟,人家都是心甘情願買的。算了,你沒認識到這魚的價值。不說了,你們先別動。”
老爺子火急火燎的走了,這些日子養得有些圓潤的身子居然十分敏捷,走得飛快。
劉福發等人在魚塘裡凌亂。
那到底捉還是不捉呢?
楊瑞道,“先撈個幾百斤,放一旁養著吧。慢慢捉,等老爺子的訊息,不著急。”
劉福發便與張老爹分工合作,開始撈魚。
而村裡人也收到風聲,全都往這兒趕。
過得一陣,老爺子揹著雙手,慢悠悠走來。
“成了,這魚我給賣完了,你們儘管捉,有多少,要多少。”
大家譁然。
他們不知道老爺子的身份,只當許真真心善,想收留這對老夫妻,才認下他們的,暗地裡都有點瞧不起吃白食的老爺子。
可眼下,他去同別人說幾句話就賣掉了一萬斤魚,這……
頓時,大家看老爺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許真真悄聲問他,“這麼說,他們每人要了一千斤?吃得完嗎?您確定沒有對人家威逼利誘?”
老爺子用像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她,“為了這區區萬把斤魚,我至於出賣我的人格,我的情操?”
許真真無言以對。
楊瑞問,“老爺子,要這麼多魚,該怎麼送?”
“分批送。趕緊捉,讓人家一日之內能來回個兩三趟。”老爺子邊說邊開始挽褲腳。
許真真忙去拽他,“乾爹,你別去添亂,在這兒看著就好。”
老爺子頓時炸毛了,“臭丫頭,哪個添亂了,瞧不起誰!老夫我下地種田的時候,你還在地上爬呢。”
許真真啞然失笑。
“老爺子,我沒有瞧不起您的意思。只是水太冷,您年紀大了,容易得老寒腿。您要真的心癢難耐,等會兒下去撿河蚌、摸田螺,不更好玩一些?”
老爺子立即站直了身子。
老寒腿什麼的倒不怕,他就饞田螺。
老爺子被勸住,村裡沒進作坊做事的幾個小夥子下去了。
水放得很少,大魚的背都能瞧見了。
張老爹手持三角網慢慢放下,猛地一撈。
一條足有二十幾斤的白皖被撈入網內。
但是,它太過生猛,在網裡跳躍掙扎,張老爹手一滑,三角網傾斜,它從網裡蹦出來,在原地一陣撲騰,泥漿和水濺了張老爹滿頭滿臉。
圍觀的鄉親們哈哈大笑,孩子們緊張大喊,“魚跑了,快捉啊。”
他們手舞足蹈,恨不得以身相代。
而劉福發那邊,也面臨著這種尷尬。
一條大鯉魚擱淺了,他用三角網沒撈起,便想用手捉。
可魚太大,他一雙手都抱不住來。
魚受了驚,在原地拼命撲騰跳躍,劉福髮腳下一滑,摔了一跤,頓時成了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