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容滿面,一把拽住女兒的手,一面走一面數落,“楊招娣,你出息了啊你。自家早餐花樣兒百出你不吃,你去蹭別人家的,你丟不丟人?
有句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二牛天天給你送早餐,他什麼心思,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她怒氣騰騰,走得很快,招娣被她拽得踉踉蹌蹌的,委屈又難堪,“娘,你慢點兒,二牛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這樣,那他是怎樣?”許真真聲音陡然拔高,瞧見周邊有幾個早起的鄰居看過來,便強忍著氣,拉著孩子進大門,拖回她房間。
期間張翠和王小花都有見到,只是她們不敢詢問半句。
“你是不是喜歡上二牛了?”許真真開門見山。
“娘,你怎會這樣想?”招娣很吃驚的樣子,又有些受傷,“我與二牛哥一同長大,就跟兄妹似的。
如今我們兩家都不差那一口吃的,他家做的恰巧我喜歡吃,他給我帶一點不可以麼?我頂多付他銀子便是了。”
聽到她否認,許真真心裡好受了些。
“你用你那腦子想想,那是吃的問題嗎?”她語氣仍然有些氣急敗壞,“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倆大了,就該避嫌了。
村裡人嘴碎你又不是不知,慣會偏聽偏信捕風捉影,一點兒小事被無限放大。你倆這樣被人傳出去,便是私相授受,名聲可就毀了。”
招娣面色變了變,眼神閃爍,小手無意識的卷著衣角,喃喃,“竟如此嚴重麼?”
許真真心好累,“敢情我平日裡教導你們的話,一句也沒聽見啊?”
“我聽了,娘。”招娣不是如珠,她臉皮薄,面對親孃的怒火,她有點不知所措,“你說咱女孩兒成親前,要與陌生男子保持距離。可我想著二牛哥是鄰居,不是陌生人……”
許是想到自己似乎理解錯了,便心虛了,越說越小聲。
許真真心想,這丫頭只是無知一些,看著與那二牛還沒有發生什麼,還有挽救!頓時精神一震,“我問你,你對二牛是什麼心思?算了,你不用回答,你喜歡他與否不重要,我不會同意你嫁給他的。”
“為什麼呀?”招娣睜大的雙眼裡只有好奇,並沒有傷心和憤怒什麼的。
“還問我為什麼?”許真真煩躁,“他家人的三觀,和咱們一樣嗎?你再想一下,李婆子是個好相與之人嗎?
咱家落魄的時候,她瞧不起我們,還誣衊沈逸飛偷雞蛋,輕視你三個姐夫,罵的那些話有多難聽,不用我複述,你都還記得吧?
如此勢利之人,格局心胸比針眼兒小,我們只能與她維持表面的客氣即可,不能深交,懂嗎?”
“可是,”招娣怯生生的瞧她一眼,“您以前也是瞧不起三個姐夫,也罵他們?”見許真真變了臉色,她急忙道,“我是想說,你去年都變好了,那麼她也能。這村裡也就她和我們家關係最好,她……”
許真真雙手環胸,不耐煩地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招娣忽而笑了,笑容透著狡黠,“我想既然李婆子與咱家走得近,不如親上加親?”
“你敢!”許真真怒目圓瞪,雙手叉腰,“你要敢自己定婆家,看我不打斷你狗腿!”
“噗!”招娣笑出了聲,“娘,我說笑呢,瞧把你緊張得。”
她都快氣得頭頂冒煙了,這死妮子還在這兒說風涼話!
許真真上前揪她耳朵,“你個蠢丫頭,若不是我點醒你,你打算讓人家二牛送多久早飯,啊?家裡的東西就那麼令你難以下嚥?”
“哎喲,娘,疼疼疼!”招娣一手護耳朵,不住求饒,“娘,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許真真到底捨不得擰疼她,憤憤地鬆了手。
“丫頭,我跟你說,無論你對二牛真情也好,假意也罷,你與他都絕無可能。從現在起,你給我離他遠點,聽見沒有?”
招娣還想倔兩句,可對上許真真那銳利的雙眸,還是應下了。
想了想,她又略有些羞澀地問,“娘,什麼是三觀?咱家是比李婆子家掙多了點錢,可她家日子也好過了,二牛也挺有本事的,為何我不能同他……”
“三觀是說我們對待事物的看法、對未來的追求與規劃,”許真真絞盡腦汁才籠統的做了這麼一個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