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離開後,她打算去找大嫂黃氏談談。
不料,反倒是黃氏率先過了來。
“聽說你和楊瑞出去遊玩散心,可我瞧著那幾個侄女整日裡愁眉苦臉,總覺得哪兒不對勁。”陳氏笑問,“可是兩口子吵架、慪氣了?”
黃氏變白變胖了,人也開朗大氣了許多,與幾個月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許真真半真半假地道,“也沒有什麼吵不吵的,只是彼此多說幾句,心裡頭都有些不痛快,便出去走走罷了。”
黃氏嗔怪道,“你傻呀,受委屈了就該找孃家人訴苦、撐腰才是,若不然他下回指定變本加厲的欺負你。”
許真真笑了笑,“都幾十年夫妻了,有什麼說開了也就過了。對了,”她轉了話題,“聽說遠山定親了?”
“我家遠山今年二十了,再不成親,可沒姑娘願意跟他嘍。”黃氏含笑道,“真真,不瞞你說,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許真真只裝作不知,“哦?”
“聽說鄰村那嫁到村裡的王春秋,曾陷害過你?”
“這事兒不是人盡皆知麼?”
黃氏搖頭苦笑,“我還真不知。你想呀,我們一家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整日都泡在田裡,哪裡有那閒情聽這些八卦事?”
許真真一聽這話,面色便冷了下來。
“這幾人害我不淺,村裡人都在為我打抱不平來著。敢情這事在大嫂眼裡,變成了是非閒話?”
黃氏一噎,賠笑道,“真真,我真不知你與這些人的恩怨。若不然我也不會讓遠山才與王家結親的。
十幾日前王春秋出了那事兒,我們才得知的。可我們兩家已經交換了庚帖,你看這事兒鬧得……”
許真真默了默,道,“此事以前為何從未聽你提起?遠山不是念書麼?這私塾也建好了,怎的書還沒念上,就讓他成親了?”
黃氏嘆氣,“我家遠山都二十了,這個時候說不上,以後會越來越難。不久前,王媒婆提起這門親事,我心裡頭沒抱多大指望,便沒同你說。
豈料過沒多久,女方這邊便回覆說,已經給兩個孩子合了八字,乃天造地設的一對,這輩子錯過,都不會找到更好的了。王家很滿意,只要這事兒能成,我給多少聘禮,都無所謂。
我一想,還有這等好事,這姑娘莫不是有什麼毛病吧?我便自己偷偷去見了這個姑娘一面。你猜怎麼著?”
黃氏眉開眼笑,“這丫頭長得眉清目秀,水靈水靈的,跟她說話,也細聲細氣。這日後若過了門,對我家遠山,還不千依百順?我心裡頭歡喜啊,回來就找了王媒婆,答應了這門婚事。只是,”
她停頓下來,面露難色,“誰想到這姑娘的姐姐,竟與他人害了你……”
她尾音拖得老長,似有許多未盡之言。
許真真面色平靜,“大嫂,那王家與你結親之前,知道你我兩家的關係嗎?”
黃氏道,“自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才那麼的迫不及待。
“那大嫂覺得,我要如何做呢?”
黃氏微微一怔,對上許真真那雙清澈的眼眸,便有種自己心思被看穿的尷尬。
這小姑子,老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