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男趴著桌子,有氣無力的掀掀眼皮,“觸景傷情,我想鐵柱哥哥了。”
許真真:“……”
沒好氣的在她腦門拍了一下,“你四姐和你爹都沒在,你不想他們想外人,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頭。”
如男不服氣的嚷嚷,“我也想爹和四姐啊,只是更想鐵柱哥哥嘛。況且,”又小聲的嘀咕,“鐵柱哥哥又不是外人。”
許真真一頭黑線。
旁邊的盼娣問,“娘,四姐和鐵柱過年也不能回來麼?”
許真真道,“他倆想後年參加武考,他們師門生怕他倆丟人,便讓他倆日夜練功,一刻都不能松怠,過年也不讓歇呢。”
盼娣雙手托腮嘆息,“他們好艱苦。”
許真真立即教育上了,“不然你以為?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你和如男好好唸書,學多些學問,以後的路才越走越寬。”
大抵是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都擅長從每件小事、每個話題裡,見縫插針的教育孩子吧。
平日裡聽得夠多了,再聽耳朵都要起繭啦。
盼娣點頭搗蒜,不敢再多問一句。
許真真又看向招娣,“你怎麼也心不在焉的?”
招娣一手托腮,“我也在想爹爹。”
許真真道,“你爹在京城,他給我來了信,都好著呢,別瞎操心了。”
招娣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許真真瞧她還是焉了吧唧的,手指頭點了點她額頭,“一看就知你沒說真話。有什麼不開心的,別憋在心裡,說出來讓我們開心一下。”
招娣眼神有些躲閃。
打起精神,“我在想紅姐。她一個人住在城裡孤零零的,我應該把她接過來,和咱們一起過年的。”
紅姐被莫初然派人毀了門店,丈夫心煩之下受人嗦擺染上賭癮,家裡的積蓄全被他揮霍一空。
婆婆受到重大打擊,活生生氣死,兒子被人拐走,丈夫在一次嗜酒昏迷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在她最為消沉落魄的時候,許真真找到她。
不費吹灰之力,便說服她當了成衣鋪子的掌櫃。
因為,她要抓住這個機會掙更多的錢,才有可能找回兒子。
過年這幾日鋪子關門,她無處去,便又獨自一人在那兒小屋子裡度過。
“她的命是真苦。我邀請過她,她拒絕了。”許真真嘆息,“她是那樣的好強,就好比刺蝟一般豎起滿身的刺,不要他人同情,不讓人靠近,更不想別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是不想與我們走近的。”
只會在夜裡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
招娣便紅了眼眶。
“師父是害怕得到後又失去。”
紅姐教她看賬本、招待顧客、應對各種突發事件,她受益頗多,便喊她師父。
“她是外冷內熱之人。”許真真看著楊如煙與聞人庭抱著孩子走了過來,她嘴角上揚,說,“不說她了,年初二你去給她拜個年,多帶些禮品去便是。”
如煙與聞人庭是典型的俊男美女,真的很養眼。
兩人有說有笑,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她這個做母親的,情不自禁的露出慈愛的微笑。
“嗯。”招娣應了聲,瞧著那一對緩緩走來的璧人,又開始發呆。
許真真朝伙房裡喊一聲,“王大娘,菜上完了嗎?準備開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