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沈逸飛又驚又怒,氣得都忘了雙手受傷,重重地捶了下床板,痛得嚎叫出聲。
“相公,你別這樣。”莫初然心疼中透著無奈,“陳少爺也是受害者,我們沒理由扣留他的。”
“他是受害者?”沈逸飛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我雙手被打殘,莫家死了六七個暗衛,而他的下人只是受輕傷,你們覺得這樣沒有問題?”
“是不合理。”莫初然急聲道,“可我們沒有證據,不是嗎?陳公子是逍遙侯府的世子,他和我們無冤無仇,沒有刺殺你的動機,他的人也受了傷,他的嫌疑被摘除,今日又是除夕,我們拿什麼去留人?”
沈逸飛無比煩躁。
昨天夜裡,大理寺、衙門、防城司一起,幾乎把整個國都翻了個遍,只在小巷裡找到一套夜行服,便再無所獲。
那身受重傷的顧客,像是憑空消失了。
陳公子是很可疑,可人家堂堂世子,背靠逍遙侯府,此事又處理得很乾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留下,自己能耐他何?
也正因為人家確保此事能萬無一失,才故意接近他,給他下套的!
是自己太蠢,沒看透而已!
沈逸飛艱難的伸出僵硬而劇痛的左手抹了一把臉,悲憤莫名的心,卻逐漸平靜了下來。
“只要是陷阱,就有破綻,我真的不信,他的計劃能天衣無縫。然兒,可否以外祖父的名義,再把陳公子邀來府裡一聚?”
生怕刺激到他,莫初然小心斟酌著說話,“相公,我想,你還是自己邀請的好。祖父邀請小輩,又單單隻邀請他,太刻意也太奇怪了些。”
沈逸飛一想也是。
他沉吟了片刻,道,“那你去提醒祖父,派人調查陳公子和他的心腹隨從這十天內,在這方圓十里內活動的蹤跡。
那刺客的藏身之所,定然被他提前安排好在這附近,只要有針對性的搜捕,定能找到。
此外,那刺客同刺殺岳父的人是同一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楊瑞。調查楊瑞是否來了國都,陳公子是否與他見過面。”
他雙眸散發出凌厲的寒意,一如那鋒利的刀刃。
莫初然見他已恢復了冷靜睿智,內心很是高興。
她有心擔憂的提了一句,“相公,你有沒有想過,陳公子的出現只是巧合,他與刺客互不相識?”
沈逸飛搖頭,“並非巧合。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給那刺客打掩護,我看得很清楚。”
莫初然點點頭。
他又問,“對了,從我臂內取出的暗器呢?”
莫初然一愣,這才想起來,“那位大夫帶走了。”
沈逸飛雙眸倏然變冷,如千年寒潭。
一再隱忍,才剋制住沒有發火,只冷聲道,“如此重要的證物,你都不留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莫初然紅唇蠕動了下,沒有說話,感到無比的委屈。
她方才都被他的樣子給嚇壞了,心裡只有擔憂和心疼,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沈逸飛瞧她這般,越發不耐,“還愣著做什麼?即刻派人索回。”
莫初然看了看他冷漠又陌生的臉,不禁紅了眼眶,沉默著走了出去。
沈逸飛雙眸深邃幽暗,像是深藏著厲鬼的地獄鬼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