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三書六禮的給那小蹄子提親,聘禮也送了,就想著年末把人娶回來過年。可誰曾想,楊瑞隨口說要從楊家村搬走,這話傳到了外頭,那小蹄子的爹第二天就來退親。
說你們走了,作坊定然也沒了,我家以後沒分紅,二牛也沒活幹了,他家閨女嫁過來要吃苦。
你聽聽這話多新鮮哪,又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哪有不吃苦的?不過是多吃還是少吃罷了。
我好話說盡,他還是死活要退,我家二牛就說,他娶不起這樣嫌貧愛富的女子,當日就給退了。
退了親吧,磨磨唧唧的不肯還聘禮,我兩兒子和兩女婿,去他們家大鬧了一場,這才追回八成。
後來得知,這小蹄子給外村的財主做了妾,給了一百兩聘金。她老子拿著這聘金,和訛我家的二成的聘禮,東拼西湊,花了三百兩,給自家的傻子娶了媳婦……總歸這事兒太傷人,我家二牛到現在都還不想說親。”
李婆子說完,有些焉了吧唧的,想來這事兒給她的打擊也不小。
許真真便安慰她,“你呀,也別愁了。咱村後來不是都發了分紅?別個村收到風聲,只怕那些姑娘們,都想削尖了腦門往咱村裡鑽呢。
你家二牛又那麼勤快,媒人都快把你家門檻給踏破了吧,還愁娶不到媳婦麼?”
“那倒是。”李婆子又有些得意,“我家二牛如今是炙手可熱,只是他不願將就,我也就由著他,讓他緩一緩。”
許真真接了句,“兒女自有兒孫福,你呀操心也沒用。孩子們的緣分到了,你擋也擋不住。”
李婆子“嗯”“嗯”的應,眼神若有若無的飄向招娣。
忍了又忍,還是問了,“你家招娣,也有十四了吧?”
許真真愣了愣,“啊。”
“女大十八變,這孩子越變越水靈了,鼻子是鼻子眼是眼,是村裡最好看的姑娘。”李婆子對招娣好一頓誇,直說得她害羞走掉。
才又對許真真說,“你也該給她留意了,有閤眼緣的趕緊找媒人說親。再也不要像她前面三個姐姐那樣,等著別人找上門。”
許真真愕然。
是了,孩子都十四了,十五及笄,便能嫁人生孩子了。這個時候,就該給她定親,三書六禮一整套流程走下來,差不多要一年。然後留在家裡一年再出嫁,剛剛好。
她之所以忽略,是在她那個世界,這個年紀的還是個孩子。
李婆子又問她,“這丫頭,你還打算還給她招上門女婿麼?”
這是個敏感的話題,就連幾個女兒都刻意迴避,也就李婆子敢問她了。
原本走開的招娣腳步一頓,走到旁邊的柴垛,假意整理鞋子,實質上在暗地裡偷聽來著。
許真真搖頭,“我想開了,我只要孩子幸福,上門不上門的無所謂。更何況,我家贅婿還有守業,足夠了。以後這幾個孩子,各自尋找她的意中人便是。”
李婆子一拍大腿,“哎喲,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許真真瞧她這個模樣,頓生疑竇,“怎麼?是不是有誰在你耳邊說什麼了?”
“沒,哪有。我是替這丫頭開心。這不用選贅婿,放開手腳去挑,總會挑到一個合心合意的。”
李婆子雙眸躲閃著不敢看她,忽地又話鋒一轉,“對了,你不是讓我盯緊風氏的男人麼?幾日前,我瞧見他出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這句話成功的轉移了許真真的注意力,“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