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就是那個女婢。”
青鳥點點頭,繼續深吸一口氣說道:“若是那個婢女,問題又來了——據我所知,水軒閣並沒有人會以命換命之術。那麼,這個婢女到底是怎麼會這個的?她又是誰派來的?為何要這般做?”
陳木涼搖搖頭,輕道了一句:“這一切,等我們知道的時候,應該已經晚了。”
“不錯。所以,我一早起來便寫信給秦歌,也許,我們能早一些知道答案,也好有所對策。”
青鳥緩緩點頭,手旁的紙張上已是墨跡點點。
陳木涼望著那信鴿遠去的方向,眉目深深,淺道了一句:“也許,一切都是註定好的……若非要那般,無畏於一死而已……”
猛然間,青鳥的眼中掠過了一絲震驚。
她怔怔地看著陳木涼,良久,沒有再接話。
啟靈星亮,天下大道平。
災星橫行,世間屍骨墳。
兩者並出,唯有殉道生。
——這是很久之前啟靈一族的預言。
如今,怕,不僅僅只是一個預言那麼簡單。
那一個清晨,兩人皆默契地沒有再說話。
日光如瀑,光輝似金,皆灑於這山崖之上,將“摘星樓”幾個大字照得熠熠生輝。
而那隻信鴿飄揚過了懸崖,並沒有飛多遠,便落在了山林間的一處小屋窗前,停住了飛翔。
一隻蒼白瘦如骨柴的手拈過了信鴿,將它放在了手心。
他凝視著這隻信鴿,目光裡多了一絲玩味之意,薄涼的唇旁一抹陰鶩的笑意掠過。
“呵,這麼多年不見,沒有一封信。這會兒有難了,倒是第一個想起我來了?”
他看都沒有看那封信,只是指尖在其上緩緩一點,信鴿便被點燃,火苗躥上,迅速在他面前燒成了一堆灰燼。
他蹲下身,平視著那灰燼,輕輕一吹。
灰燼盡數落了一地。
他的腳,從其上踏過,眼中一抹陰鶩之意生。
——“當年,他們選擇了你,拋棄了我。”
——“今日,你又如何覺得,我會來救你。”
——“真是可笑。”
他的腳抬起,再落下,灰燼如同他手臂上的一個疤痕,怎麼樣都不能被抹去。
他朝著木榻之上的女子走去,一步一步之間,不知多了多少絕情之意。
他低頭看向了贏雪臨那張清豔絕倫的面龐,唇角漸漸拉扯開。
他笑了。
——“大概這世間,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傀儡了。”
——“上蒼從來都不是平等的。”
——“我今日所得,皆是我的努力。”
——“而你的死,怨不得任何人。你的生,也由不得任何人怨你。”
他的指尖輕輕在贏雪臨的眉心一點,他近乎邪魅的聲音在她耳旁輕道一句:“恭喜你活過來,贏閣主。”
他的話音剛落下,贏雪臨美不勝收的雙眸豁地睜開!
然而,她的眼眸裡再也不是那種清澈如泉的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