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槐的記憶裡抽離之前,她又聽到了那恍恍惚惚的聲音。
“惡行昭昭,天地縱容,唯留此憶,警醒來人。”
她醒來的時候,手中已是握著這塊樹皮了,是龍槐的樹皮,背面縱橫不平,裡面光滑如紙。她當時握在手中只覺詫異,當著顧凝的面來不及看,待到回了房中又應付了鬼侯爺一場,現下夜深人靜,只留她自己獨處,這才映著燈火拿了出來。
縱橫不平的那一面沒什麼奇處,倒是光滑如紙的這一面是什麼呢?
靠近燈光,她看到了細細密密的紋路。不是樹皮上天然而生的紋路,是猶如刻畫一般的點與線,刻的似是......陣法圖?
......
袁松越回到房中時,華康已是在院中團團轉了,見他回來,連忙上前道:“侯爺,屬下瞧著王家前邊幾院似有些亂,不太對勁。”
袁松越頷首,方才他亦是於高出往下瞧去,前面燈火通明,想來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靜觀其變吧。”他吩咐了華康,“將咱們的人看緊,夫人那邊,還是讓莊昊去守著。”
華康應了,袁松越回到了房中暫歇。負手站在窗前,他揉了揉眉心。
她說去見了顧凝,還道同顧凝攤開了事情,他自然信她,可她帶著桃木劍作甚?果真是防身之用?
又將眉心揉了幾下,坐下飲了口茶,外間已是開始熱鬧了。華康在門外回稟。
“侯爺,王家老太爺今夜去了,恐是為人所害,現下請您過去商議。”
袁松越眉間川字浮現。
壽星去了?還是為人所害?他心下緊了起來,那人方才也出了門去,萬不要同她扯上關係才好!
換了衣裳快步去了,路過沿湖小院的時候瞧見有兩個小廝在門口同莊昊說話。袁松越心下一沉,出聲問道:“怎麼回事?”
莊昊見是他,連忙行禮回話,“回侯爺,山莊在問每個院子的人今夜出入之事,是太原知府周大人的意思,旁的沒什麼。”
袁松越聽了暗暗鬆了口氣,又問那兩小廝問事之後當如何,那兩人連忙道:“知府大人吩咐,除了前邊請去說話的各位大人,各院都不許出入。”
袁松越嗯了一聲,那太原知府是個處事果決的,既然王老太爺出了事,這般緊守山莊各處乃是正經。
他不再多言,眼神示意莊昊警醒些,這邊匆忙往前去了。
許是他這一處住得最遠,他到時眾人已經到了。
王老太爺的院子裡哭聲不止,太原知府周瑾走上前來。
“侯爺想來已經知道了,王家出了不幸之事,王老太爺被人捂死在房中了。”
“死因確定?”袁松越眼角掃過眾人。
“山莊並無仵作,乃是兩位大夫查探後初初的判斷。”周瑾將那兩位大夫指給了袁松越看,又道:“不論如何,王老太爺面上有被按壓之痕跡,牙齦也有破損出血,定然為人所殺,此事不能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