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州大廈西餐廳一見面,馬東感覺郝小卉幾年不見,明顯漂亮多了,眼睛成了雙眼皮,而且似乎比以前大了許多,鼻尖兒翹了,方方的下巴圓潤了,腰也柔軟風情了,唯一不變的是她那永遠白晳不了的淡紅的面板,彷彿是印第安人的後裔。
她穿著講究,亮晶晶的綢緞,繡上顯眼的玫瑰花,金黃的蛇皮小拎包,寶馬的鑰匙隨時掛在右手的食指上,當著小玩具轉圈圈,心情不錯的時候哼著張惠妹張力十足的歌,明眸喜歡盯人,薄唇喜歡嘮嗑,坐在馬東對面不斷弄出各種動作,讓人感覺是一坨好動的水銀。
馬東喜歡吃牛排,她便點了牛排,她自已愛吃白米飯加糖醋排骨。她開始就批評馬東:
“老同學,你在銀行工作也七、八年了吧,也不組織一次同學會。”
“同學會?我不敢搞啊。”
“為什麼啊?”
馬東仰著頭,抽著煙,神氣活現地說道:
“有幾個同學,雞毛,800度,嫩筍,老是煩著我,今天要貸款,明天要融通資金,後天叫我哪個企業老闆說一下,讓他瘸了腿的舅舅當門衛……煩死了!一開同學會,那些本來沒來往的同學再粘上你,夠你受得了。”
“你是不是也怕我煩你啊?”郝小卉歪著脖子擺出一副嬌態問。
“不不不,你別誤會,你是誰呀?你是我們的校花啊!”
“我什麼時候變校花了,你以前不是說校花是曹馨月嗎?”
馬東故作嗤之以鼻的模樣,道:“那時我胡說的,哄哄而已。其實她就一坨冷冰冰的雪,什麼校花啊?!”
郝小卉心裡不平衡,道:“就是麼,她就是傲氣,現在嫁了建設局局長,更自以為是什麼人了”
馬東道: “小卉,我們不要羨慕什麼局長,什麼曹馨月。跟你講實話,這年頭,建設局局長可是一個高危職業。我們江州市的建設局局長,上一個倒一個,已經連續進去三個了。老百姓說,當建設局局長,你要不貪都難。你說,曹馨月的老公能逃得出這個魔圈嗎?”
郝小卉用叉子在盤中劃了一個圈:“逃不出,肯定逃不出!”
“所以啊,權力這東西,是把兩面刀,恐怖!不是我吹牛,我在江州銀行幹了整整八年,我要是願意,早他媽的當上領導了,最起碼也是個支行行長!”
“有人說銀行行長也是一個高危職業。”
“銀行行長確實是個高危職業,為什麼呢,因為它吃香啊。吃香就容易犯事。可是你想想,現在反腐敗,一茬茬倒下的都是政府部門的高官,一貪就幾千萬幾個億的。你聽到過幾個銀行行長倒下了?倒下的銀行行長貪汙了多少?”
“吚~”郝小卉愣愣地一想,“你這一問,我還真想不起來有幾個行長被拿下的。”
“你奇怪了吧?你道是為什麼?”
“為什麼膩?”
“最近隔壁的東川市有一個行長出事,你知道貪汙受賄多少?”
郝小卉搖搖頭。
“告訴你,23.5萬!”
“23.5萬?這麼一點,人家可是幾個億啊。”
“還有我們省裡的一個銀行領導,你猜貪汙多少?”
“省裡的銀行領導,沒有幾個億,至少上千萬吧!”
“不,50萬!”
“啊,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