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燕口氣溫和地直言道：

“趙行長，請你理解，舉報信是不能讓你看的，你配合我們核實一下就行了。不過，你用不著擔心什麼，我們會事實求是的。”

趙侃見她不買賬，收了笑臉，正色嚴厲問道：“是要查我的事嗎？”

他原以為，對付一個女的，背仗著趙德明，自己態度兇一點，必定能嚇住她。

王曉燕見他凍了臉，也豎起了雙眉，聲音鏗鏘地問道：“查你，是誰告訴你的？”

趙侃一驚，誰告訴他，趙德明吩咐過，是不能說的。王曉燕一問，他結結巴巴說不出，加上心虛，有些慌了。

王曉燕眼光犀利，又逼問了一句：“誰告訴你，是舉報你的？！”

趙侃緊張地思考著，放在王曉燕面前辦公桌上的手微微顫抖。靜思幾秒之後，他勉強一笑，囁嚅道：

“我...我不知道舉報誰啊。不過，我猜，應該跟我們支行有關吧？”

王曉燕問：“我叫應菊婷報的聯絡號碼帶來了嗎？”

趙侃把幾個企業老闆的手機號碼交給王曉燕，故作鎮靜地玩笑道：“是問他們有沒有請客吃飯嗎？”

王曉燕接過號碼，平靜地說道：“你先回去吧，等我們核對過後，再找你談話。”

趙侃起身要離開的時候，心裡十分矛盾，他把右手伸進兜裡，摸了摸兜裡面額為一千的三張購物卡，想掏出來送給王曉燕，又覺得不妥，不表示一下麼，又不放心。

王曉燕見他愣著，安慰道：“我們是不會冤枉一個人的，你先回去吧。”

趙侃終於沒能把購物卡掏出了，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拿到客戶的聯絡號碼，王曉燕走進丁書益的辦公室。丁書益兩手捧著一塊光滑如綢的黃蠟石，低頭把玩著。聽到聲音，他一邊摸弄著石頭，一邊問：“怎麼樣？”

王曉燕道：“幾個企業的電話號碼趙侃他拿來了，我現在就通知他們來總行？”

丁書益思考了一下，道：“他們這些老闆都很忙的，叫他們來也不是很妥當，我們去呢，也沒有時間了。這樣吧，你就電話裡問一下，有沒有舉報信上反映的這回事就算了。”

王曉燕一愣，“啊，不見面了？”

丁書益把手中把玩的黃蠟石輕輕放到桌面的一個托盤上，道：

“算了吧，見面不見面還不是一樣的，他們以後還要到趙侃那裡貸款的，就是真的送過錢、送過卡，也不會說什麼的。我可以預計得到，舉報信中點到的六個企業的老闆，不會有一個人說什麼的。”

王曉燕眨眨眼問：“那你的意思，我們查，也過一下場而已？”

丁書益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不是過一下場，就憑我們倆，難道能查出一個大案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