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淵最終選了一個穩妥的辦法。

他站在燈光前，讓孟醫生看自己的影子。至於到底是什麼樣的，直接讓孟醫生告訴自己好了。

於是簡淵站在前面，孟醫生把燈照過來。燈只不過是普通的等，但背後的影子在孟醫生眼裡卻有了改變。

孟醫生看著簡淵的影子，最開始微微一驚，然後表情看不出是喜悲，但能感覺到一種難言的凝重。

簡淵問道：“我的影子是一頭怪獸嗎？”

“一直在改變、掙扎、痛苦、扭曲、撕裂、嚎叫。”孟醫生的形容非常抽象：“這是看影子這麼久，唯二讓我覺得與眾不同的。上一個，還是實驗室地下設施裡面那個沒有影子的傢伙。”

簡淵走過來，心情不是很好：“這能證明什麼？”

“證明你很恐怖。”孟醫生笑了：“我見過千奇百怪的影子，但都在意料之中，不出意外的樣子而已。只有地下設施那個‘無影之影’，還有你的‘痛苦之影’是最為特殊的。全世界，或許只有你們兩個是最特殊的。”

簡淵問道：“那你呢？你的影子什麼樣？”

孟醫生笑著搖搖頭：“算命都不算自己，我也不會看自己的影子。相比之下，我更關心你的影子。充滿了絕望、痛苦、扭曲、黑暗的東西，可是你還能這麼和我交談，而不是變成一個瘋子，這說明你真的很厲害。也許有一天，你能去地下設施看到那個‘無影之影’，也許那一刻你就知道自己是誰了。”

簡淵真的是不耐煩了，乾脆直接進入孟醫生的夢境。結果孟醫生不反抗，所以簡淵很快就得到了孟醫生的視野。

他透過孟醫生的視線，看到了站在燈光前的自己，更看到了自己身後的影子。

“這......”

看到影子的那一刻，簡淵知道孟醫生沒有騙自己。

這哪裡是什麼影子？這簡直就像是幼兒園孩子用純黑色的記號筆，在牆上無意義的塗鴉！

一會扭曲成亂線，一會癲狂成黑墨，一會又變成各種怪物的樣子，嘴裡還有不明液體噴出，甚至還有模糊不清的霧靄，還有觸鬚亂散的不明生物，還有......

總之，如果用一個最合適的詞彙來形容，簡淵的影子大概就是一個克蘇魯的怪物，而且還不斷的變換形態。

還好是在夢裡，否則簡淵真的是有一種噁心到嘔吐的衝動。

但很快，簡淵就反應過來了。他忽然想起了從小到大折磨自己的噩夢，裡面層出不窮的恐怖和詭異，一直籠罩著自己。

所以這根本不是簡淵真正的影子，這其實就是困擾他的噩夢縮影！而簡淵真正的影子，已經被噩夢覆蓋住了。

難怪孟醫生形容這是“痛苦之影”，確實沒錯。

那麼所謂的“無影之影”又到底是怎麼樣的呢？從始至終，孟醫生都沒有透露出實驗室地下設施裡到底有什麼，那麼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不是人呢？

結束了孟醫生的夢境。

簡淵心情有點複雜，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噩夢的具象化，雖然還是在夢裡，但這也是一個突破。

所以“痛苦之影”的名字真的是太貼切了，這就是一切痛苦的根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