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總想著快快長大,脫離那個地獄般的訓練場。
可等她當真從一眾人中脫穎而出,又被分了一對“爸媽”後才知道,原來地獄永遠沒有盡頭。
除了永無止境的折磨外,她身邊的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她自己。
季末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天邊的月亮:“季滅,你為什麼要過來,是因為一刀不過癮麼。”
說到這,季末緩緩從床鋪下掏出一把手術刀釘在床上:“這一次,瞄準一點。”最好是對準她的心臟。
季滅沒問季末的手術刀是從哪裡得來的。
畢竟都是一個訓練營裡出來的,對於季末的本事,季滅自然非常瞭解。
季滅走到季末身邊,伸手季末的肩膀。
熟料季末卻反映迅速的將季滅的手扭到背後,只聽咔吧一聲,季滅的肩膀脫臼了。
可季滅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依舊平靜的坐在季末身邊:“我有我的身不由己,可是我希望你活著。”
若是先生派了別人過來,季末的下場只會變得更加的悽慘。
季末用眼尾厭惡的掃了掃季滅脫臼的手:“你是想讓我像你一樣,沒有感覺的活著麼。”
隨後,季末的嘴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當一個人連痛都感覺不到,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而且,季滅失去的還不只是痛覺。
季滅沒有回答季末的話,只見他快速將自己脫臼的手臂接好,隨後伸手攬住季末的腰,將人往自己懷裡抱了抱:“你到底想做什麼。”
先生說過,只要事成,就放他們所有人自由,季末為什麼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安分懂事。
若不是這兩年先生開始修身養性,季末絕對活不過今天。
這一次,季末並沒有出手攻擊季滅,而是向季滅懷裡靠了靠:“我想要解脫。”她真的很累很累。
明明只有十八歲,卻活的如同八十老嫗。
有很多時候,她甚至想要一死了之。
可是,她做不到!
死亡永遠只是一瞬而過的念頭,為了能活著,她會努力抓住身邊所有的救命稻草。
季滅的眉頭微微蹙起:“別再做危險的事,先生已經盯上你了!”
季末卻是不屑的嗤笑一聲:“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我的所有計劃,是不是應該拿去向先生邀功了。”
季滅沒有說話,只是將季末抱的更緊:“已經七個了。”
季末的表情一僵:“這麼快。”很明顯,她非常清楚季滅再說什麼。
季滅點頭應道:“以後你想要找訊息去找季江,季偉犯了錯,已經被先生處理了,加上之前那六個,剛好是第七個!”
季末勾勾嘴角:“都這樣了,你還在為他賣命。”
他們這些人,其實都是代替品,若是那些被選中的人出先紕漏,她們的命隨時可以用來填補。
季滅將季末抱的更緊,似乎是想要分給季末些力量:“我有我想要保護的東西。”每個人心裡都有慾望,他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不配。
之後,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一起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月亮。
在這一秒,她不是偽裝者季末,他也不是懲戒者季滅。
他們與看著這輪明月的其他人一樣,都是紅塵世界中的普通人。
只不過,他們身上比別人更多一絲身不由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