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飄飛的正月,秦皇嬴政的生日快到了。
秦國奉十月為正朔。新的一年開始的這個月為正,這個月的第一天為朔。那個時候的秦國,十月便是正月,十月初一便是正月正日,嬴政生日的正月正日,是年端的開始,正月初一。
對於自己的壽誕,嬴政向來不以為然,一則是平日太忙,沒心思,二則是秦法禁止下對上賀壽,尤其禁止朝臣為君王賀壽。自從嬴政十三歲起,對於生日,嬴政的唯一記憶就是八歲之前的那次生日,外公卓原送他的那份特別的禮物,那支一直陪伴他長大的上品短劍,後來回秦,父親莊襄王早死,母親趙姬整日周旋在呂不韋與繆毒的情事漩渦,年少的嬴政再也沒有過過生日。嬴政所能記得的,只有趙高在每年歲末的子時首刻,總會準時給他撲地大拜,流著眼淚大呼一聲“大王萬歲!”趙高是嬴政多年的小迷弟。 而每逢此時,嬴政都是哈哈大笑:“本王生當天地正朔,壽與天齊,你哭個屁啊!”
今年大雪彌天,嬴政方才恍然大悟,冬天到了,一年又快過完了。 嬴政在廊下,看著柳蘇喬披著斗篷在雪堆裡把雪捧起,撒向天空,自己在雪花飛舞中轉圈,嬴政心中不禁想到:“若永遠似這般該多好,沒有一事接一事,無一日喘息,時間若一直定格在此時,朕就這樣一直看著她,該多好。” 又想道:“不過今年冬天,朕終於不在是一個人了。”
每年的冬天,嬴政總是喜歡望著雪,白茫茫的一片把一切都覆蓋上,下的乾淨。然而每年的冬天,嬴政都是在想:“新雪落,又是一年的寂寞。今年,朕又是一個人走來。”
如今,他身邊多了一個柳蘇喬,這丫頭無論自己走到哪兒,她都在身後跟著,每次只要嬴政一回頭,總能看到她的笑臉,嬴政給了她踏實,她也給了嬴政踏實。今年終於不在是一個人了,以後也不在是了。
“愛姬,小心著涼,過來!”
“哦!知道了!”柳蘇喬的臉與耳朵被雪凍的通紅,向嬴政跑來。
“你看你,凍得耳朵和臉都紅了。”邊說邊用手的體溫,溫暖柳蘇喬的臉和耳朵。
柳蘇喬笑道:“嬴政,正月正日是不是快到了?”
“是啊。”
“那天是不是你生日?”
嬴政笑道:“你如何知道?”
柳蘇喬得意洋洋道:“我問的趙高!”
“小高子的嘴一點兒都不嚴。”
“那你生日那天,你想要什麼禮物?”
“朕有你就夠了,其他什麼都不想要。”
柳蘇喬笑了笑,轉身一看,一指道:“啊!嬴政!又下雪了!”
嬴政望著雪景,看著眼前的心上人,欣慰的笑了笑,脫下自己的外衣給柳蘇喬披上:“天冷了,回寢宮歇息吧。”
二人回到了寢宮,深夜,柳蘇喬醒來,發現嬴政不在身邊,喊道:“嬴政!嬴政!”
見無人回應,便披上一件外衣,出門去找,已是深夜,秦皇宮死一般的寂靜,不時一陣陣的陰風吹來,柳蘇喬心裡非常害怕,小聲喊道:“嬴政,嬴政,你在哪兒啊嬴政,我好害怕。”一邊走一邊哭,這時嬴政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抱住柳蘇喬道:“愛姬,朕在這兒,別怕。”
柳蘇喬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嬴政你去哪裡了,我好害怕,這裡有鬼。”
“別怕別怕,放心,有朕在,就算是鬼也傷不了你。”
柳蘇喬哽咽道:“大半夜的你為什麼走了啊?”
嬴政笑道:“朕在籌劃兩件事情,剛去視察了,等明年開春你就知道了。走,我們回去吧。”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許在丟下我一個人走。”
“好,朕答應你,君無戲言。”
二人剛要走,只見一陣刀光劍影直撲向秦始皇,秦皇嬴政抱住柳蘇喬一個轉身便躲過了刺劍,大吼道:“何人!”
兩名刺客沒有說話,繼續向嬴政刺去,嬴政拔起從不離身的佩劍便與兩名刺客打了起來,正與一個刺客糾纏,剩下的那名刺客想從背後刺死秦始皇,柳蘇喬見狀大喊道:“嬴政小心!”便撲向嬴政,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那刺劍,嬴政一扭頭見狀,瞬間大吼一聲,直接殺死了那名和他糾纏的刺客,轉身又刺死了那背後偷襲的刺客,他抱住柳蘇喬,萬幸只刺到了肩膀,沒有傷到要害,柳蘇喬捂著傷口痛苦說道:“嬴政,我疼。”
“沒事,朕這就帶你回去。”剛說完,聽到有動靜的侍衛匆匆趕來了,恩,每次都是完事兒了侍衛們才趕來。
領頭侍衛拱手道:“末將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
嬴政淡漠說道:“滾。”
領頭侍衛一愣,又拱手道:“諾!”說完,便把那兩名刺客的屍體抬走了。
所以,你們來就是為了挨這句罵的?
嬴政抱起柳蘇喬回到了寢宮,趙高與太醫也很快匆匆趕到了,好在劍傷也不是很深,給柳蘇喬處理了傷口,太醫便退去了。
嬴政道:“你如何這般傻,知不知道這樣做可能會沒命的。”
柳蘇喬笑道:“我要保護你啊。”
“朕是皇帝,該朕保護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