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疑惑道：“張大人，到底怎麼了？”

張俊坤嘆了一口氣：“怪，真是怪，為了查清楚案情，我讓手下人挨個調查了那些倖存者，結果回來報道，那日倖存的那名女子，竟在三日後產下一子，可那女子的尚未許配人家，也從不見腹部隆起，就這麼生下了一個孩子，而且還說那孩子頭有龍角，身後有龍尾，落地就長，一天的功夫就長成了一個十二三的少年。李斯丞相，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李斯捋著鬍子思忖道：“頭有龍角，身後有龍尾……莫非，莫非是龍種？”

張俊坤驚訝道:“丞相是說，那女子懷的是龍的孩子？”

李斯飽讀詩書，點點頭道：“我曾聽過傳聞，龍性最淫，汙牛生特，汙馬生駒，汙驢生春龍，要是汙了野雞，下了蛋，入地一年走一尺，四十年起蚊，它一出來，能使山崩地裂，周圍帶出四十丈水來，與牛交合，生麒麟，與蛇交合，生蛟 ，與鯨交合，生蜃，與獅交合，生狻猊，與犀交合，生囚牛，與狼交合，生睚眥，與熊交合，生貔貅，與虎交合，生狴犴，與豹交合，生螭吻，與龜交合，生霸下，與猴交合，生嘲風，與象交合，生蒲牢，與豬交合，生猖，與蛟交合，生豬婆龍，與人交合，生禿尾巴老李。”

張俊坤一聽最後一句，笑了：“丞相您說什麼？禿尾巴老李？這名兒也忒接地氣兒了。”

李斯笑道：“傳言，有一女子懷了龍的孩子，生下孩子後，孩子落地就長個兒，樣子與常人無異，只是頭上長角，身後有龍尾，來無影去無蹤，而那女子早已許配人家，夫家姓李，那孩子也就隨了李姓，女子的丈夫見孩子身有龍尾覺得這是妖怪，便偷偷拿刀砍去龍尾，那孩子落荒而逃，每年來家裡看一次。因為沒有尾巴，他又姓李，人們就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禿尾巴老李’，不過這也只是民間傳說而已。”

張俊坤聽完收斂了笑容，沉吟道:“丞相，此傳說與那女子誕下的孩子十分相似，翻車命案至今沒有著落，此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人人都在議論是妖怪所為，更有說那女子就是妖怪的，根本不能作為馬車失靈這種說法搪塞過去，如今陛下又下令要在兩月內查出，您看……”張俊坤衝李斯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李斯思忖道：“除了那女子以外，其他倖存者都沒有異樣？”

“沒有，其他倖存者都在家中養傷。”

李斯丞相點點頭：“張大人，我看要想在兩個月內查明此事，你我二人還是明日喬裝親自去那女子家看看在說。”

張俊坤驚訝道：“丞相難道要親自去？”

李斯丞相笑道：“丞相又如何？都是普通人，怎麼就去不得呢？”

張俊坤點頭笑道：“是是是，丞相說的是。那明日我就陪同丞相一起去那女子家問個明白。”

第二日一早，二人來到了一個縣令的府中，要了兩身衙役的衣服換上，便徒步來到了女子的家門口。

這家人姓白，女子叫白慧，父親是一商人，叫白松良，家境不錯，當李斯與張俊坤來到屋裡時，白慧的母親，老夫人正抹眼淚呢， 白松良趕忙迎接道:“二位大人，今日來我府有何要事啊？”

張俊坤道：“我們二人今日前來是想調查翻車命案一事的。”

白松良笑道：“前段時間已經有幾位大人來過了，還有什麼可調查的嗎？”

李斯道:“我們想見見您家的女兒，還有……您家的那位，孩子。”

白松良一聽心裡一沉，隨後又笑道：“前幾日已經有幾位公差大人來看過了，為何今日還要看？”

李斯一拱手道：“皇帝下來旨意，此事要嚴查，我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白松良低頭略一思忖，輕嘆一聲笑道：“好，那麼請二位大人隨我來。”

說罷，白松良帶領著李斯與張俊坤來到了白小姐的房門外，白松良敲了敲門，對屋內說道：“女兒，有兩位公差大人想見你。”

這時屋內傳來道:“爹爹請他們進來便是。”

白松良推開門，與李斯、張俊坤二人進到屋內，白小姐正坐在凳子上悠閒的刺著刺繡，白松良看看，轉過身對李斯、張俊坤笑道：“二位大人，這就是小女，白慧。”

李斯與張俊坤拱手道:“打擾白小姐了。”

白慧放下手中刺繡，笑道：“二位大人是來問我孩子的事情吧？”

李斯一看，這白小姐很是鎮靜，絲毫沒有驚恐之狀，準確的說是，有點不在乎的樣子。李斯道：“敢問小姐，我等聽聞小姐在十輛馬車相撞後的第三天，便誕下嬰孩，可是如此？”

白慧不假思索道：“沒錯，正是如此。”

張俊坤道:“那孩子現在在何處？”

“飛走了。”白慧鎮靜答道。

李斯皺了皺眉，捋著鬍子略一思忖，又問道：“白小姐，能跟我們說說，事出那天，都發生了什麼嗎？”

白慧回憶道：“事出那天，我與我娘和我幾個姨母、表兄妹想去堯縣看荷花，走在路上的時候，馬車搖搖晃晃，我有些困，便睡著了，當我在醒來時，是別人將我搖醒的，醒後我就看到我的姨母們和表兄妹躺在地上，不過萬幸我娘沒事，只是撞到了頭，我也萬幸只是擦破了胳膊肘。等回來郎中給我號脈的時候，說我有喜了，結果到了第三天我便生下了那個孩子。”

白松良嘆息道：“當時還以為是我女兒跟別人私通，誰曾想竟生出妖物來。”

李斯道:“十輛馬車相撞那麼大的衝擊力，你都沒能醒來？”

白慧搖搖頭；“沒有，當時我還做了一個夢，夢到一條黑色的龍緊緊的纏住了我。”

李斯心裡一驚，但沒有露態，這時白松良又說道：“倖存的馬伕說，當時不知怎麼的，馬好似被什麼東西嚇著一般，不受控制的到處亂竄，最後相撞，釀成這場禍事。”

李斯點點頭：“白小姐，你的孩子飛到何處你可曾知曉？“

白慧低下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