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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露相(8)

一時之間,很多人都知道了武大郎的媳婦與外人不清不楚,揹著武大郎與別人做露水夫妻,日日顛鸞倒鳳。

自古道,“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不到半月之間,街坊鄰舍都知道了,只有這武大一個不知。也沒有人呢跟他說。

那與武大郎關係很好的惲哥,也從武大郎那裡的了些錢,不多久就又花完了,因著惲哥曾經常常與西門慶來往,從西門慶那兒要點好處費,所以這一日,正尋得一籃兒雪梨,提著來繞街尋問西門慶。又有一等的多口人說道:“鄆哥,你若要尋他,我教你一處去尋。”

鄆哥問道:“聒噪阿叔,叫我去尋得他見,賺得三五十錢養活老爹也好。”

那多口的道:“西門慶他如今刮上了賣炊餅的武大老婆,每日只在紫石街上王婆茶坊裡坐地,這早晚多定正在那裡。你小孩子家只顧撞入去不妨。”

惲哥彷彿收到了十分的震動,這比天上的雷公電母劈死他都要讓他震動。

他無法相信那武大郎的妻子,也就是自己曾經見過的嫂嫂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是轉念一想,那嫂嫂是那樣很好的人物,漂亮賢惠,又長的很高,而武大郎是那麼的矮小,長得也不好看,漂亮的嫂嫂有了二心,也是正常。

而這個西門慶是他們這裡有名的大財主,而且人也很年輕,和這位漂亮的嫂嫂差不多大,這兩個人能夠攪和到一起,也是情理之中。

那鄆哥得了這話,謝了阿叔指教。這小猴子提了籃兒,一直望紫石街走來,逕奔入茶坊裡去,卻好正見王婆坐在小凳兒上績緒。

鄆哥把籃兒放下,看著王婆很是恭敬說道:“乾孃,拜揖。”

那婆子心裡很是厭惡,她很討厭這個小孩子,跟個小瘦猴子一樣,到處亂竄,很是討厭,但是人家禮貌問候了,也只能象徵性問道:“鄆哥,你來這裡做甚麼?”鄆哥便一字一句回覆道:“要尋大官人賺三五十錢養活老爹。還望乾孃能夠成全則個。”

婆子臉色一沉,話也變得很難聽道:“甚麼大官人?”她搖擺著臉色,表示自己一點都不知道,不明白這孩子在說什麼。

鄆哥不依不饒,毫不放棄,說道:“乾孃情知是那個,便只是他那個。”

婆子笑道:“便是大官人,也有個姓名。”鄆哥繼續道:“便是兩個字的。”婆子眉頭一皺,只覺得不好,這小孩子也沒有眼力見了,敷衍道:“甚麼兩個字的?”鄆哥急速說道:“乾孃只是要作耍我。我要和西門大官人說句話。”

說罷,就望裡面便走。那婆子一把揪住,道:“小猴子!那裡去?人家屋裡,各有內外!哪裡能讓你說進去就進去?你也太沒有禮貌些了,你雖然窮些,但也是個人,豈能不知道這樣的道理?”

鄆哥道:“我去房裡便尋出來。”王婆道:“含鳥猢猻!我屋裡那得甚麼‘西門大官人’!”鄆哥道:“不要獨自吃呵!也把些汁水與我呷一呷!我有甚麼不理會得!”

婆子便完全變了臉色,開口大罵道:“你那小猢猻!理會得甚麼!”鄆哥也不示弱,站直了身子,回覆道:“你正是‘馬蹄刀木杓裡切菜’,水洩不漏,半點兒也沒有落地!直要我說出來,只怕賣炊餅的哥哥發作!”

那婆子吃他這兩句道著他真病,心中大怒;也很怕他將這個事情捅出來,便喝道:“含鳥猢猻!也來老孃屋裡放屁辣臊!”鄆哥道:“我是小猢猻,你是‘馬泊六’!”那婆子揪住鄆哥,鑿上兩個栗暴。

鄆哥也不罷休,叫道:“做甚麼便打我!”婆子罵道:“賊猢猻!高做聲,大耳刮子打你出去!”鄆哥道:“老咬蟲!沒事得便打我!”

這婆子一頭叉,一頭大栗暴鑿直打出街上去。那小惲哥的雪梨籃兒也丟出去;那籃雪梨四分五落,滾了開去。

這小猴子打那虔婆不過,一頭罵,一頭哭,一頭走,一頭街上拾梨兒,指著那王婆茶坊罵道:“老咬蟲!我教你不要慌!我不去說與他!——不做出來不信。”提了籃兒,逕奔去尋這個人。他現在滿心就想要這個王婆得到報應,所有欺負他的人都要得到報應!

王婆在門外啐了一口,道:“我還怕你成?你就是尋天王老子來,那也是不行的。”

這幾日,她沒有能夠給西門慶引來這武大郎的媳婦,於是只好去找了幾個別人家的美女,在這裡,日日陪著西門慶,讓他也好消消氣,讓他能夠再給自己一點點時間。

今個兒,這個小惲哥竟然跟發瘋似的,要來尋西門慶,還說起了武大郎和潘金蓮的名字,只怕這個事情還沒有成,就被這個小小猴子給破壞了。

王婆現在想殺了小惲哥的心都有了,這個小猴子若是敢破壞了她的美夢,讓她下半輩子的錢都不翼而飛,這到嘴的鴨子都要飛了的話,她王婆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小惲哥的。

話說當下鄆哥被王婆打了這幾下,心中沒出氣處,提了雪梨籃兒,一逕奔來街上,直來尋武大郎。

小惲哥現在急需要發洩自己心中的忿恨。

他快速地轉了兩條街,只見武大挑著炊餅擔兒,正從那條街上來。還是在叫賣著炊餅,還是熟悉的臉龐,還是熟悉的聲音,這時候,武大郎的生意已經逐漸少了很多,沒有多少人願意駐足向他詢問關於炊餅的事情。

鄆哥見了,立住了腳,看著武大道:“這幾時不見你,怎麼吃得肥了?是不是在那鄒員外家裡吃了很多我們沒有見過的?大魚大肉,只怕也是吃的討厭了,所以樂不思蜀了,也不知道回家裡了,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忿恨,讓人聽了,覺得很是陰陽怪氣的。

這讓武大郎覺得很奇怪,惲哥向來是會好好說話的,不會對他這麼陰陽怪氣的額,是受了什麼刺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