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炯銘看到丁莫野揹著藥簍子裡面還有些帶泥的藥草,道:"莫野,你這是去採藥回來。"
"先看戲!"丁莫野比了比練武場道。他是第一次看到人施展輕功,羨慕的眼睛發亮。他還想看看許永表演些青城派劍法。
李炯銘聽到丁莫野說要看戲,低聲道:"打不起來的。"
"你怎麼知道?"丁莫野問。
"林健雄孬啊,不信你接著看!"李炯銘呵呵笑道。
這時,鏢師休息室裡,又走出了幾名鏢師,見到兩人在練武場上對峙,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林健雄自知不是許永對手,但見這個輕功一出,直接就更慫了。但是休息室旁幾名鏢師就這麼看著,議論的聲音像是魔音似的直接轟進林健雄腦中,好像提醒他這時若是認慫,以後在鏢局很難抬頭做人。一時間就在打或不打間猶豫不決。
許永見林健雄一副慫樣,嘴角一撇嘲笑挑釁道:"出劍啊!老子空手讓你!"
林健雄聽許永託大要空手對他,想動手又不敢動手。心想敗給凌子靖只是點到為止,但跟許永動手,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鼻青臉腫絕對跑不掉,可若是受了傷耽誤了後天出鏢,不知會不會惹惱總鏢頭,自己到手的鏢頭就此沒了。遲疑了一下,沒動作但也開不了口。
"空手讓你都不敢動手,見過孬的就沒見過你這麼孬的,來啊!"許永繼續挑釁,聲音更大了點。
休息室邊,丁莫野嘆道:"李哥,還真讓你說對了,林健雄怎麼這麼孬,許永空手他都不敢上。"
"林健雄就這德行,出鏢時早看出來,除非十足把握,他絕不出頭。不過這次他可做的不地道,明明川顎線鏢頭就是許永的,他還私下找老錢運作要搶這個位置,也難怪許永藉機找他麻煩。"李炯銘道。
"不過許永的性格真不適合做鏢頭,我跟他同出過一次鏢,他差不多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凌子靖道。那次出鏢他的印象深刻,徐永為人囂張,說話又尖酸刻薄得讓人難忘。
"他武功高又有青城派的背景,當個鏢頭也不為過。"丁莫野道。
"他武功高能有多高,子靖,你跟他對上,你覺得你幾招能勝他?"鏢局裡的幾個鏢頭都懷疑凌子靖對自身武功有所隱瞞,這時李炯銘伺機探問。
"我跟許永比起來差多了,人家的那一手輕功可是能一躍一丈多高呢!"凌子靖搖頭回答。
"比輕功幹嘛,又不是逃命。"李炯銘知道凌子靖說話避重就輕,不過青城派的輕功確實在江湖上相當有名。
"是啊!我要是會輕功,逃起命來是能快不少。別說這個,繼續看戲!"丁莫野笑著轉移話題。
練武場上,卻聽徐永又再罵道:"像你這種沒能力沒背景的狗,只適合在垃圾堆裡翻食物,吃自己拉的屎。"
許永這話就罵得更難聽,林健雄氣得腦門子發熱身子發抖,但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一動手事情就難以收拾。但不動手,就算升了鏢頭,以後可能也抬不起頭,一時間難以抉擇。
"你活得這麼孬有意思嗎?洛陽的每條河都沒加蓋子,你快去跳,不會有人阻止你,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你以後也不用在鏢局混了。"許永聲音更加的尖銳而穿透力十足。
林健雄聽許永罵著,突然一下明白過來,許永也不想動手。要是換成之前,他兩句話沒說完就出手了,哪會像現在囉哩八嗦的一句句諷刺罵人,還在原地不動。原來許永也在乎這次鏢頭的升遷。
想通了這點,心緒就通透。看來許永也得到訊息,鏢頭並不是他的囊中物,應該也是心急,才會藉機找自己麻煩。
林健雄看清眼前的狀況,心裡自有底氣。此刻兩個人都在練武場上,真動起手來,就算總鏢頭知道,只說是比武切磋即可。可是自己如果在練武場上敗給了許永,自己不但面子丟了,裡子也沒了,更會在總鏢頭的心裡留下不好印象。許永應該就是打著這個算盤。
心裡暗笑許永真是個愣頭青,除了身上揹著青城派的招牌,其他一無是處。將手中劍拋給許永,走出練武場範圍,大聲喝道:"許永,我是不想跟你一般見識,想打架是嗎?大爺我空手讓你!"
這個轉折一下就讓許永傻眼。接下了林健雄拋過來的劍握在手中,看著林健雄站在練武場外,他才醒悟林健雄是利用鏢局禁止鏢師鬥毆的規則來對付自己。這時誰要是先動手誰就理虧,不要說鏢頭沒得做了,甚至可能被趕出鏢局,當下懊惱不已,卻是不知要如何來破這個局。
許永本來是想羞辱林健雄,讓他在鏢局抬不起頭,絕了他競爭鏢頭的念頭。他原本認為鏢頭是囊中物,自己是必然人選。正當志得意滿之時,沒想到林健雄橫插一棍,私下找錢老鏢頭運作,聽說總鏢頭心裡開始有些想法,這就讓他怒不可抑。今天正好找到機會,他算定一向孬種的林健雄不敢動手,他就是要讓總鏢頭知道,這個兢爭人選是多麼的孬,不堪大用。
"弄死他!"
"弄死他!"
"弄死他!"
幾個平時跟許永有嫌隙的鏢師,在休息室外叫囂著,尤其是同為一組的楊呈翔聲音吼得最大。這下許永反而是動手也不對,不動手也不對,換成他握著劍一臉鐵青,一動不動。
事情真讓林健雄猜到,許永確實對鏢頭這個職位勢在必得。上回出鏢經過青城派,錢老鏢頭就跟許永在派裡任職長老的二叔透露要退下,許永二叔給許永下了死命令,若是做不到鏢頭,以後都不要回派裡,這也是許永得知鏢頭有可能會給林健雄,情急之下,才會藉機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