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主公,李存信大部已經距離我軍不足六十里,對方探馬半刻鐘之後預計會到達我軍陣前。”胡小四就站在李玄清身邊,笑道:“看來李存信也很小心嘛,主公要不要讓騎兵截斷他們的斥候?”
李玄清搖了搖頭,笑道:“咱們的殺手鐧都被陳凡給藏得嚴嚴實實的,他們遠遠的看著不可能看得出來的。扮豬吃老虎,這是陳凡最喜歡乾的事,放心吧,前線就交給他了,咱們就在這裡靜靜地看著就行。”
說話間陳凡的軍陣也已經佈置完成,步兵大陣頂在了最前方,魚麗陣的佈局讓李玄清暗自點頭,放下前線的戰事帶著胡小四找了一處土包,登高看著戰局的發展。
不多時,前方出現了點點騎兵的身影,見到天策軍整整齊齊的方陣之後馬上調轉馬頭朝後疾馳而去。胡小四笑道:“主公之前應該提醒一下陳凡,軍陣擺的太好容易嚇到李存信的,萬一要是把他嚇走了再逮到他們可就不容易了。”
李玄清搖了搖頭,道:“你不懂李存信這樣的人,你要是故意將軍陣弄的鬆散才會去將他嚇走。有時候不怕不懂的,就怕半懂不懂的。”
兩人說說笑笑之間,之前正前方傳來陣陣馬蹄聲,無數的騎兵開始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之中,噠噠的馬蹄聲催動著戰爭的步伐。
“主公果然料事如神,這傢伙看我們都是步兵,果然開始放心的衝鋒了。”胡小四笑道。
遭遇戰打的就是快速,所以幾乎就在沙陀騎兵出現的那一剎那,陳凡所在的中軍戰鼓也開始響起,各色號旗和鼓點開始傳達最新的命令。步兵大陣的前方,原地豎起無數根錯落有致的木樁,一條有一條帶著倒刺的繩索被拉了起來,三個弓箭手大隊迅速前出,彎弓搭箭,開始做最後的工作。隨軍前行的弩炮這時候開始正是發射,機簧扣動之聲不絕於耳,粗大的弩箭越過前方軍陣,朝著沙陀騎兵疾馳而去,呼嘯之聲中最前方衝得最狠的騎兵猛然間一頓,被狠狠的放倒在地。
不過這些都無法阻攔三萬人的騎兵集團衝鋒,只在一剎那之間,騎兵迅速越過兩軍的中間線,也就在這一刻,步弓手的長箭飛速射出,趁著對方騎兵被弩炮打亂的那一瞬間,覆蓋住前方衝鋒的人潮。
但見這一刻,騎兵軍團的衝鋒剎那間被清空了一片,無數的戰馬和士兵被烏壓壓的箭矢射翻在地,呼嚎之聲滿布戰場。
但是身處前方指揮的陳凡卻臉色沉靜如水,挺立的身形紋絲不動,步弓手也趁著對方難得的沒有反擊的份上拼命射擊,箭矢不要錢的飛向對方,拖延對方衝鋒的步伐,一撥又一撥的弓箭覆蓋也在迅速殺傷對方的同時也讓沙陀的前線指揮將領迅速反應過來,幾乎就在一瞬間,牛角號迅速響起,那些有些手足無措的騎兵開始邊跑邊彎弓搭箭,和天策軍展開對射。
“變陣。”陳凡的命令在戰鼓的傳達之下迅速展開,弓箭手後撤,塔盾被一面面豎起,長槍手緊緊跟隨塔盾手,也就在這一刻,弩炮開始調整射擊,不再和步弓手爭搶對方前鋒的位置,射程調整,朝著對方後方射出密集的箭雨。
而也就在此時,沙陀騎兵衝進了陳凡佈置的木樁大陣之中,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繩索將一排排的騎兵絆倒在地,成排的騎兵被絆倒也讓後軍的步伐開始變緩。趁著這個難得的空擋,後退的弓箭手再次跟上,箭矢破空聲呼嘯而去,愈發加劇了前線的混亂。
胡小四點點頭,指著沙陀人的隊伍笑道:“主公看到了沒有,那個中間身著金甲的就是李存信了,別說還真是個人五人六的模樣。”
李玄清看了看天色,笑道:“看樣子我們今晚真的要安排夜戰了,去吩咐一下後勤部隨軍大隊,準備火把等材料,做好夜戰的準備。”
“主公,陳凡是不是太過於保守了?這時候豎塔盾有什麼用?應該放他們過來。”胡小四典型的看著著急,嘴裡面嘀嘀咕咕道。
李玄清笑罵道:“我看你是典型的坐不住,重騎營衝鋒也需要距離和時間的,塔盾的作用不在於擋住敵人多長時間,而是給重騎營準備的時間和空間,知道不?”
果不其然,就在李玄清說話之間,前方大陣開始了變化,守護步兵開始朝兩邊撤退,正前方塔盾手在固定住塔盾之後也開始後撤,弓箭手開始進行遮斷掩護射擊,保護步兵迅速撤離戰場。
“主公快看,重騎營動起來了。”隨著胡小四的聲音,前線傳來吧嗒吧嗒的聲音,這種獨特的馬蹄聲中李玄清喃喃自語:“重騎營終於登上舞臺了。草原騎兵之患從今天開始終結。”
大風吹起天策軍大旗飛舞,李玄清看著前方的戰場,一瞬間心神前所未有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