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晚霞溫柔的灑在地面上,將街道的一半染的茜紅。
夏目真吾挽著雨宮澤雨的手臂走在路邊,時不時的輕聲笑語讓他們較為惹人注目,彷彿並不像是年齡過了四十的正常夫婦,而是陷入熱戀期的年輕情侶。
他們的影子被斜陽拉的很長,互相交織在一起不曾分開,直至完全沒入黑暗之中。
從路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瓶飲料,邊喝邊交談著走下長長的坡道,再轉入右手邊的巷子,踏著同樣節奏的步伐向前走著,這一切跟校園生活的節奏很像。
邊說邊笑的時光過的很快,兩人穿過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循著記憶終於在某處一戶建門前站定了腳步。
這是一棟兩層樓混凝結構的一戶建,外表經過很多年的風吹雨打,要說破舊倒也有些用詞勉強了,但也絕對稱不上是光鮮亮麗,牆體上有不少不太明顯的龜裂裂紋,二樓的窗戶從外面看起來沾了不少塵土,房簷邊緣都看起來有些破落。
有個算是很小的前庭,沒有栽種任何花草,只有雜草瘋狂生長,不過看得出來有人經常裁剪,按照記憶來說也有個不太大的後庭,只不過從這裡是看不到。
入口處的牆壁上還掛著白底黑字的門牌,同樣也昭示了房子主人的姓氏:夏目。
總體來說應該還算是比較不錯的房子。
應該還能再撐二十年——
茜紅色的霞光將這棟房子鋪滿了一半,看起來有種異樣的古典風格美麗,同樣也給人一種滿滿的回憶感。
“還是沒變。”
摸著自己已經刮淨後下巴遺留的青碴,夏目真吾滄桑的眸中回憶盡顯,從小從這棟房子里長大乃至後來結婚用作婚房,甚至還有青春時期各種不堪回首的往事,這棟房子實在是承載了他太多的記憶。
“所以今晚準備住下來嗎?”
雨宮澤雨攬著他的手臂,頓了頓聲音又添了句:“如果孩子們願意的話。”
夏目真吾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微微搖頭:“還是算了,權當登門拜訪即可,不必打擾他們的生活。”
“那我們回來豈不是也算打擾?”
“是你說總得要回來看看孩子的。”
“是嗎?我忘了。”
“......”
面對妻子近乎無賴般的不承認,以及眨著眼睛滿是無辜的模樣,夏目真吾能怎麼辦?
當然是自己默默承受下這一切。
對於這次回鄉之旅他能明顯感覺到妻子的變化,首先就是一路上總愛拿一些話擠兌自己,也不知道是近鄉情怯還是要見到孩子們了,總之夏目真吾感覺自己的愛似乎被奪取了一部分。
作為父親的他對於即將要見到自己的孩子,相比較與妻子肯定沒有那麼大的感慨,只是想確定一下他們的生活狀態,最多關心一些提供些幫助而已。
平心而論他絕對算不上一個好父親,甚至用父親來稱呼他都不太值當,但這不意味著他就不關心孩子。
只是對於愛情的珍視和自私大過於對孩子的愛。
夏目真吾明白如果換位思考的話,或許自己會在心裡罵死作為父親的自己,甚至做幾個晴天娃娃每天扎兩下也說不定。
但這已經是他的選擇,當年已經錯的太多,不能再失去她了。
他對於孩子們絕對算得上“罪人”,但對妻子也絕對算得上“世界”。
就像是事業和愛情不能兼得一樣。
愛永遠都是有限的東西,不可能對任何人都分的均勻。
這是夏目真吾自己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