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翰的話不多,主要是黃佩珊不停地提問高九一些問題。
黃佩珊是大家閨秀,從小耳濡目染,擅長人際交往。她的談吐看似隨意,只是在嘮家常,但是她提出的問題,卻是在考察高九的出身來歷。
黃佩珊問話的時候,林文翰也在仔細地傾聽,以便對高九進行分析判斷。
高九早就編好了一套說辭,他說自己是一個孤兒,被一對好心的美米籍華裔夫婦收養,後來就在米國長大,在美國上過大學。抗日戰爭爆發以後,他就回國來參戰了。
高九說得十分含糊,比如說在米國具體住在哪座城市,上的什麼大學,他都一概沒有詳細說明。黃佩珊有些不得要領,懷疑他所說的事情的真實性。
高九之所以說自己是華僑,倒不是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而是不想讓人猜到自己的出身來歷,擔心給蕭遠山和蕭雅彤帶來災難。
林文翰倒是可以理解高九,因為高九本身就是一個神秘人物,他身處敵佔區,說話留三分,不想暴露自己更多的身份資訊,無可指責。
接下來,眾人繼續閒聊。
黃佩珊原本以為高九隻是一個粗俗的鄉下人,沒想到高九竟然是一個歸國華僑,還在米國上過大學。高九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知識淵博,談吐舉止,表現出了他的很高的修養,令黃佩珊暗暗稱奇。
林燕妮對高九很熱情,一會兒幫著倒酒,一會兒幫他夾菜,倒是弄得高九有些手忙腳亂。
黃佩珊看到女兒跟高九親暱的樣子,心中暗暗有些擔憂。
酒宴過後,天色已晚,高九等人就去休息了。
高九走後,林文翰親切地問道:“燕妮,你累嗎?實在累的話就去休息,如果覺得自己精神還好的話,爸爸有幾句話想要問你一下。”
說實在話,林燕妮這會兒有點兒累了,可是,她又有一種興奮的感覺,睡不著覺想找人說話。看到父親問自己,她就說道:“沒事兒。”
林文翰說道:“那好,你跟我來。”
兩個人來到了書房裡,林文翰問道:“燕妮,高九他為什麼會來武漢?你為什麼又要把他帶到家裡來?”
林燕妮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他一方面不希望自己跟高九這個出身來歷不明的人走得太近,即使是他救了林燕妮,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來進行報答,也沒有必要把他帶到家裡來住宿。另一方面,他發現高九來武漢,軍統和第五戰區軍情處的人都去迎接高九,特地用飛機將他接了過來,他想弄清楚這中間究竟是什麼情況,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捲入危險當中。
林文翰是軍令部負責管理裝備和軍工生產等方面的副部長,情報方面的事情他一概不參與。林燕妮跟他雖然是父女關係,但是她身為情報部門的人員,有些事情也不能跟父親說得太明白。
她說道:“這件事情您不用擔心,女兒帶他回家來住宿,也是工作上的安排,是我們馮處長同意的。另外,他來到咱們家裡,是有事情是來請您幫忙的。”
林燕妮就把事情的經過以及高九的要求,對父親說了。她說道:“這件事情也不是咱們的私人行為,只是希望父親您在軍令部裡提一下,然後具體安排如何將這批兵工裝置移交給高九就行,這件事情上面一定會同意的。”林文翰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就不多問了。不過我要看到軍事委員會書面的命令,只要有了這道命令,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我會派人安排得妥妥當當的,送到高九指定的位置。“
林燕妮高興地說道:“謝謝爸爸了。”
看到女兒對高九的事情這樣關心,似乎並不完全是出自工作,而是真心實意地要去幫高九的忙。他說道:“燕妮,你如今是成年人了,我就不過多說了,在跟高九相處的事情上,自己要把握好分寸。”
林燕妮親暱地說道:“放心吧,爸爸。那女兒就去休息了,您也早點兒休息吧。”
俗話說現官不如現管,有很多事情,不是說上面同意了,你就能夠順利地辦成的。你即使拿到了上面的命令,如果底下的關係沒有疏通好的話,就一定會有人刁難你,到最後很有可能就辦不成。
林燕妮真心實意想幫助高九弄到這套兵工裝置,得到了父親的首肯,這件事情就容易的多了。
第二天一早,林燕妮就把這個訊息告訴了高九。高九很高興,對林燕妮表示了感謝。
早飯以後,高九就打電話通知了周名山,讓他通知軍統的李處長,林燕妮也打電話通知了馮處長,讓他們來軍令部裡的宿舍大院兒裡的招待所見面。
周名山為了保持跟高九的密切聯絡,他就沒有住在軍統總部,而是住在了軍令部招待所裡。
高九首先來到了周名山的房間。
周明山穿著一件襯衣,正在看書,看到高九,他興奮地說道:“九爺你真是神人,果然穩穩的。”
說著,他走到衣架旁邊,穿上了他那身嶄新的上校軍服。說道:“你看怎麼樣?”
高九笑道:“很精神,上校軍服看上去的確比中校軍服順眼點兒。”
其實,軍服是一樣的,只不過是肩章上星的數量不一樣而已。
周名山得意地笑道:“那是,這個大不一樣了。中校是中級軍官,上校那可就是高階軍官了,這待遇差別大了去了。”
兩人說說笑笑地閒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