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陳昭,出生那天算不上有多好,六月的a市下起了濛濛細雨,這一下就是十幾天。
十六歲的陳昭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裡,裡面魚龍混雜,數不清是多少次逃跑被抓回來一頓毒打。
你說……什麼時候他們才不讓我去死啊。
在精神病院裡呆了三年,陳昭一次次崩潰的搖著鐵窗,回應他的只有鐵相互碰撞的聲音,他呆呆的望著上空看著天空上盤旋不止的鳥兒,他何嘗不想自由是什麼味道。又在一場逃跑中他從七樓一躍而下,他想他知道了。
原來自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觸手可及的。
“陳昭,陳昭,陳昭!”一個女beta將他焦急的喊醒,每個字說完自帶尾音,聲音婉轉動聽。陳昭睫毛微動像只要破繭成蝶的蝴蝶,他睜開眼對上張檜緊張的神色卻沒開口。
張檜看著他的樣子見怪不怪試探性的開口:“你……沒事吧。”
“張……檜。”他的嘴裡呢喃著這兩個字。“最近記性太差了沒想起來抱歉。”陳昭捂著臉回了回神。“多大點兒事你說是不是。來喝口水。”張檜朝他遞了杯溫水,陳昭“嗯”了聲,手有些發軟的接過。
“你知不知道,你剛喝醉了沒多久雙手就開始抽搐嚇死我了都。”張檜這會兒才平複下來心情。
“抱歉,嚇到你了。”
“抱歉什麼啊,我們都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還需要抱歉嗎?”張檜眉眼一彎像極了月亮。
旁邊的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來電人沒有備注但陳昭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是誰。電話被接通先傳來的是一陣嘈雜的背景聲,像是在酒吧裡。
“陳昭,今兒晚上老爺子七十大壽,指名道姓的要你去,聽見了沒有。”說話的語氣有些暴躁,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就結束通話了。陳昭剛準備好的話全嚥了下去。他垂頭苦笑起身剛要走,張檜就叫住了他。“昭昭!你現在就要走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說著她就要跟上來,但又被陳昭制止住:“我沒事兒,你快回去陪他們幾個昂。”說著就擺出讓他回去的動作。
這場飯局本來就是陳昭的幾個好朋友聚在一起敘敘舊,看來陳昭要先走一步了。
喝醉酒的陳昭歪歪扭扭的走到車子旁,叫了個代駕。等的時間裡靠在副駕駛的門上抽了一支煙,是桃子味的女士香煙沒有那麼嗆人。煙霧彌漫在他面前等到代駕來陳昭才上的車,張檜目送著它行駛入車流裡消失在了街的盡頭。
天空打起了悶雷,是要下雨的節奏。
回到家的陳昭沒管那麼多,先是將衣服脫下隨後就將自己埋在被子裡睡了起來。
“野種!去死吧。”男孩稚嫩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頓時感覺眼前一黑溫熱的鮮血從頭上流了下來。大人們將一切的過錯揉捏成四個字“童言無忌”這樣的思想持續到陳昭的十六歲。
“對,童言無忌就讓我去死。”
“對,童言無忌就是逼我去xd。”
陳昭的訴苦沒有一個人願意聽,“那好……既然是童言無忌,那我現在就要讓他去死!”陳昭像瘋狗一樣抄起地上的磚頭朝對面的男孩砸去。頓時暈死過去,男孩的母親看的這樣的場景趴在自己老公懷裡哭訴,聲音哽咽抽搐說出來的話將矛頭全部指向他。就這樣十六歲的陳昭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裡。
陳昭被自己定的鬧鐘吵醒,睡了一個下午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先是去整理了下儀容又換了身西裝才出門的。城市天空的悶雷比之前更沉重了些。
車輛行駛入小江井,小江井地處a市的豪華地段,住在裡面的人非富即貴。反正是陳昭一輩子也不想進入的地方。能進裡面也是不幸。
他將車停在了老宅的地下車庫裡,本來想抽支煙醒醒神,但又將伸出去的手撤了回來。陳昭前腳剛進電梯門後腳就跟上來一個男人,陳昭算是oega裡面比較高的了有一米八多,身上自帶著上位者的氣息,但很明顯旁邊的男人比他高半個頭氣勢更足些。
“叮——”
電梯門剛一開啟,陳昭一眼望去全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旁邊的人剛一出去就有人圍上來,身材微微發福拿著酒杯朝他敬酒,時不時露出諂媚的笑容。“諂媚”這個詞這些人表現的淋漓盡致來人都把目的寫在臉上了。
“沈總,久仰大名。”
有了領頭的人自然就少不了跟風的人,一堆人朝電梯口的方向圍了上來,讓人寸步難行。
像是全世界都圍著他轉一樣,但他沒了世界就轉的更嗨。
陳昭逆行而上找到個安靜的角落坐下,盡管口袋裡的手機響個不停他也不敢拿出來,多年的經驗教給他一個道理。
自己的身份出現在大場合裡,做了什麼小事或者是大事無論對與錯都會被拉出去來成為飯後的談資。
陳昭作為私生子這件事兒圈裡早就傳開了,一般表面上不會給他難看保不齊背地裡早把陳昭說的千瘡百孔還時不時插上兩刀。
陳昭,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想要他死。
陷入回憶的旋渦像是一個無底洞越陷越深。
陳昭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卻只感覺陌生,杯中的白蘭地早就見了底自己卻還盯著它發愣。就連沈恙多久來的他都不知道。
他回過神。
陳昭雖是私生子,但還是作為陳家人也總歸要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