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舟站起身來,對那幾人抱拳問道:“幾位兄臺,南方如此旱情,那官府也不管麼?”
那幾人聽到話聲,轉過頭來一看,見謝銘舟儀表堂堂,氣勢非凡,同行二人也是男的威猛,女的絕美,頓時就收起嬉鬧之色,那光頭正色道:“先生有所不知,昭平以南都是當地土司管轄,並沒有官府。”
“昭平的巴譚土司自顧不暇,他家十幾個老婆一大家人,連自家要喝水都得從幾十裡外的山中運來。再說象這種天災,誰能有辦法?”起先抱怨的那個年青人也說道。
“多謝解惑。”謝銘舟道了一聲謝坐了下來。
不一會酒菜上齊,只是些果、豆之類,還有一碟老鹹菜,三碗渾酒,蝶舞不喝,謝銘舟也只喝了兩口,幽獅王倒是渾不在意,把剩下的酒菜都一掃而光,還直呼菜不夠吃,又叫了一碗酒、一碟滷豆方才罷休。
吃過酒菜,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繼續上路。
天氣酷熱難耐,連其他地方常見的鳥獸鳴蟲都不見了蹤影,沿途溪流都也乾涸,只有在那極其幽靜的深山中,才偶爾發現一處山泉。
在深山中竟然碰到不少人結群而居,這讓謝銘舟又想起了他十幾歲時回崇龕欽真觀時在山中遇到的那些“野人”,他走上前去向一個老者問道:“老丈,你們在這山中,以何為食?”
這老者赤裸著上身,黑瘦的胸脯上能夠數得清那一根根肋骨,他無精打采地道:“山野能有什麼?還不是以野菜、野果為食,偶爾也能捕到野兔之類的小獸。”
老者渾濁的雙眼看著謝銘舟又問道:“這位客人,你們這是要往哪裡去?”
“我們準備去前面的昭平城。”
“還去那兒做什麼?城裡的人都逃得差不多了,老天爺不開眼,活不下去了呀!”老者淚眼婆娑。
“方圓數百里都是如此,還能逃到哪兒去?”謝銘舟問道。
“今年顆粒無收,在城內又沒吃食又沒水,土司老爺還要收銀子請人求雨,每人一兩!咱們就算把人賣了,也不值一兩銀子!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啊!不然誰願意跑這深山老林來?”
“請了人求雨?本來我還說去幫他們行一場雨,緩解一下旱情,難道他們已經請到了高人?”謝銘舟暗道。
“老丈,土司老爺收銀子請人求雨,請到人了嗎?”
“請了巫師,說要八千兩銀子才能開壇。”老者說了幾句,又顯得有氣無力起來。
“巫師?還要銀子,怕不是什麼得道高人!”謝銘舟只略微一想就想了個明白,要真有這會行雲布雨的修士,哪會在乎你那世俗間的金銀之物?說不定就是個騙子。
“老丈,我還得往昭定城一趟,這些糧食,你拿去一人分上一點,可稍解饑荒。幾日之後就會有甘霖降下,老丈到時可回城看看,或會有所改變。”謝銘舟從傳承殿內拿出幾袋糧食,對老者說道。
這些米糧已經放了不知道多久,但他曾經翻看過,卻沒有一點變質,食用也沒有一點問題,現在拿出來分給這些人,也算是盡點心意。
那老者見謝銘舟翻手就拿出幾袋米糧,驚訝得差點把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半晌才拉了後面幾個孩子一起跪到他面前,連連作揖道:“多謝!多謝仙長救命啊!這下又能多活幾個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