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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回 大漠論刀

柳生雄霸看著平安客棧周邊臨時紮起的數百個帳蓬,以及這個臨時營地外幾十匹一組的馬匹和駱駝,微微一笑:“這麼說明天就可以出發了吧。”

李滄行長出一口氣,仰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是啊,該上路了。”

月色下的大漠,夜涼如水,鐵震天一身黑色勁裝,正坐在一個沙丘之上,白天被曬得滾燙的沙子,這會兒卻是寒冷如冰,只是年近七旬的鐵震天卻是毫不為意,一人獨坐荒丘,抽著大煙袋,隨著他嘴裡一個個菸圈的吐出,那個明顯的鷹勾鼻和鼻翼邊的兩道法令紋,卻述說著這位老英雄心中的愁苦。

不知什麼時候,李滄行坐到了鐵震天的身邊,手裡拿著一件羊皮襖子:“老鐵,沙漠裡夜涼,您還是披上吧。”

鐵震天放下了嘴裡的煙槍,臉上顯出一絲不悅:“滄行,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不中用了,晚上出來還得披大衣才行?”

李滄行笑著搖了搖頭:“不,只不過沒必要因為證明自己,而刻意地讓自己冒受涼的風險,您看我,正當壯年,不也一身羊皮襖子麼。”他說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那身皮襖。

鐵震天哈哈一笑,接過了羊皮襖子,套在了身上,月光皎潔,他嘆了口氣:“滄行,當年你和那個鳳舞一起救過我們鐵家莊,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愛侶,可是想不到。。。”

李滄行搖了搖頭:“老鐵,往事不要再提,當年我錯入錦衣衛,受陸炳的欺騙,而鳳舞則是他用來圈住我的工具罷了,對我只不過是虛情假意。”

鐵震天搖了搖頭:“不,滄行,你聽我一句話,鐵某縱橫江湖數十年,少年時也有過不少紅顏知已,一個女人是不是愛一個男人,我這眼睛還沒瞎,那鳳舞眼中對你,分明是真情實意,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李滄行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老鐵,也許這個鳳舞對我是真心,但她最後始終還是要聽命於她的父親,而陸炳,則是不擇手段的冷血動物。不談她了。你說屈綵鳳加入了魔教,可是事實?”

鐵震天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之色:“這還能有假?當年白蓮教,英雄門,巫山派和魔教聯手攻我鐵家莊,殺我數百莊客,若不是你當年全力相救,我鐵家莊早就完了,而幾個敵方首腦人物中,趙全已死,英雄門這幫韃子的賬以後要慢慢算,至於巫山派的屈綵鳳,當年攻我鐵家莊的也有她的人,雖然她沒有直接現身,但我不會跟她這麼輕易了結的。”

“前些年聽說她巫山派被滅,我本來還以為無緣報仇了,哼,天不負我,讓我知道了她身在天山,本想去找她報仇,卻想不到魔教內亂之後,冷天雄親自遠越天山,邀請屈綵鳳加入魔教,而那賊婆娘也就此加入了,不過她是易容改扮,外人都不知道此事,當時我可是在那賊婆娘的山洞之外聽到的,千真萬確。”

李滄行心下一沉,他最清楚屈綵鳳絕不可能真正和嚴世藩重歸於好,加入魔教恐怕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想隱姓埋名,接近嚴世藩,以報大仇。而冷天雄明知屈綵鳳和嚴世藩的血海深仇,卻答應讓她改換身份加入魔教,不知是何用意。

李滄行搖了搖頭:“老鐵,其實屈姑娘當年也是給人利用,受人矇騙,才會去跟著一起進攻鐵家莊,而當她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便毅然退出,與嚴世藩那個奸賊反目成仇了,也正是因此,巫山派才被消滅。”

鐵震天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滅巫山派的不是伏魔盟嗎?而且如果屈綵鳳跟魔教和嚴世藩結了仇,又怎麼可能同意加入魔教?”

李滄行的雙目炯炯:“老鐵,有關屈姑娘加入魔教之事,千萬不要對別人提及,此事事關她的性命,我在錦衣衛和屈綵鳳打過多年交道,對她的事情再清楚不過,當年滅巫山派的行為是嚴世藩一手策劃,參與的絕不止是伏魔盟,還有洞庭幫,魔教和嚴世藩的親衛隊也隱藏在暗處。所以屈綵鳳真正的大仇人是嚴世藩,她加入魔教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這點我還要想辦法與她接上頭後問明。”

鐵震天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滄行,我信得過你,你說屈綵鳳是好人,那我就不會再向她尋仇,反正巫山派也完蛋了,當年參與滅我莊的人只怕也早已不在人世。如果不是你,我的鐵家莊早完蛋了,所以你要做什麼,我鐵震天一定會誓死相助。說吧,接下來要我們做什麼?”

李滄行微微一笑:“老鐵,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去東南打倭寇?”

平安客棧外的一處臨時的營地裡,不憂正在一間單獨的營帳裡雙眼微閉,不停地敲著眼前的木魚,夜風呼嘯,吹得他的帳門幕布不停地搖晃,而他面前的小桌上的燈火也是隨著一絲絲透進的冷風,不停地搖晃著。

不憂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也不回頭,淡淡地說道:“滄行,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

幕布一掀,李滄行拎著兩壇酒,走了進來,在不憂的身邊盤膝坐下,開啟了一個酒罈口的封泥,登時七月火的香氣盈滿了整個帳內。

不憂微微一笑:“滄行,你要貧僧破酒戒麼?”

李滄行笑著搖了搖頭,看著不憂頭上已經淡淡長出的一層細細絨毛,嘆了口氣,說道:“寶相寺之難,並非是你的責任,你已經盡力了,用不著如此內疚。”

不憂的眼中透出一抹憂傷的神色,轉瞬即逝:“滄行,你不知道的,看著自己多年的師兄弟,師叔,師父,一個個死在自己的面前,卻無力去救,那是多大的痛苦!而我現在,卻只能忍辱偷生,若不是得你相助,只怕我此生連向魔教復仇的機會也沒有。”

李滄行拍了拍不憂的肩膀:“其實寶相寺之難,還是要怪令師,若不是他鬼迷心竅,不入正道,卻企圖結交魔教冷天雄,助他奪那武林盟主之位,引狼入室,又怎麼會有此劫,冷天雄一向有吞併武林之心,又怎麼可能助他人當上武林盟主?”

不憂咬牙切齒地說道:“師門之仇,不可不報,當年一我師叔也曾力勸,奈何先師一意孤行,滄行,這次你一說可以向魔教復仇,我馬上就來了,這回也找了三百餘名散落各處的師兄弟,大家都會聽你的,你說吧,怎麼跟魔教幹?”

李滄行笑著開啟了另一罈酒的封泥:“邊喝邊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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